最近朝堂很是不稳,哪怕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也要掂量着小心说话,别一不小心触怒龙颜,落得个王御史的下场;尤其是那些尾巴不干净的,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心惊胆战,连家里的走马斗鸡的不肖子弟也约束了起来,京城里少了那些无所事事的偷奸耍滑之辈,因此九门提督最近倒颇为清闲。
萧大人心里带着郁气回到萧家在京城的一座两进的宅子里,却不料碰上萧夫人带着儿子去访友了,家里连一口热茶都没得喝,还是他自己指挥下人弄了热水点心,结果热水太烫了差点把萧大人舌头烫坏,他骂了一声晦气干脆转身躺到榻上假寐。
萧夫人此时坐在梁王府心情并没有比萧大人好多少,为了自家夫君能留京任职,她这两个多月来花了无数钱财,还打听了前几天去护国寺上香的都有哪家夫人小姐,就是为了能跟那些人里面的某些人套近乎,为自家夫君的前程出一份力。
但是!就在那天她竟然从旁的人口中知道,那抱着孩子的男人竟然是梁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梁王似乎对她们母子俩有些不喜……
萧夫人暗自捏了捏袖子里的荷包,再看看不耐烦坐着的萧慕白,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心疼,那荷包里面装的正是兰齐朵那天用来砸人的金锞子。
他们萧家也有这样印记的金锞子,只不过样式不同也没有手里的这几个精致,但就是萧家老宅那几个不太精致的金锞子都被供奉在祠堂里,据说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太后娘娘赏赐的,她的太婆婆最得意的就是见过太后娘娘,所以她才会对那几个金锞子印象深刻,她的贴身丫鬟因为跟在她身边才有幸见过一次。
萧夫人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一会见面的说辞,待王府的丫鬟续了两次茶水的时候,才有一个打扮得体的仆妇过来说:“奴婢给夫人问安了,王妃娘娘因为有事处理因此怠慢了夫人,还望夫人不要见怪。”萧夫人连忙说不敢,萧慕白大概是被自己母亲私下教训了,这一回也是乖乖巧巧的。
过来给他们领路的仆妇一路穿花拂柳般带着萧家母子俩到了一处名为听岚小筑的地方,萧夫人也不敢多打量,规规矩矩的带着儿子行了礼,这才听上首的梁王妃庄氏温和地说:“萧夫人快快请起!”
两人一起说了一些场面话,萧慕白早在一旁待得不耐烦,碍于母亲的警告他又不敢出声,一直等到梁王妃主动说:“这可是令郎,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虽知道梁王妃只是随口一说,萧夫人还是很高兴的,然后趁机把护国寺的事情说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孩子小不懂事可能冲撞了王爷和郡主云云,梁王妃反倒是惊讶了,她暗自皱眉然后悄悄差人往前院问梁王去了。
然后等听到心腹的回话,梁王妃气的差点当面发作,心里更是恨父母当年怎么就给自己着调这么不着调的夫君?
脸上还笑着说:“夫人可能弄错了,王爷那天并未去过护国寺,”她端起茶杯撇撇浮沫说:“况且我嫡亲的女儿今年已经八岁了。”
萧夫人也愣住了,那天打听出来的结果就是梁王啊!而且这满京城还有谁敢冒充皇亲国戚?萧夫人虽然知道梁王妃端茶送客的意思,还是不免厚着脸皮说:“还望王妃娘娘指点!”
梁王妃暗暗骂了一句蠢货!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不经意地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嫡出的元嘉公主今年还不满两岁呢!”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还不能理解,干脆蠢死算了!
萧夫人听完整个人都失态的跪坐在了地上。
梁王妃也懒得在说什么,只让人送了他们出去,人一走她就气的摔了手里的茶盏:“那个浑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陛下既然跟他说了这事就是不想声张,他倒好,干脆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李公公,我可就误会了陛下的旨意,陛下本来就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才宽待梁王府,再惹了陛下厌弃,让我们娘仨可怎么活,爹娘真是好狠心……”
却说萧夫人带着儿子失魂落魄的回了临时的家,听人说老爷回来了似乎不高兴,她勉强打起精神,才知道是调令下来了,他仍然是外放,让他心情不愉的却是外放的地方太偏僻了,简直跟贬官一样,没个三五年是出不来成绩的。
萧夫人本来想说她今天去梁王府打听到的事情,又怕自己说漏了嘴,引的萧大人震怒,怪罪他们,那可是天子啊!也不知道跟萧大人的调令跟陛下有没有关系,萧夫人不敢胡思乱想,只小心翼翼的问:“调令不是吏部下的吗?”
萧大人烦躁的说:“据说有几个调令是陛下直接发的!”
萧夫人心里一喜:“难道是陛下打算先让老爷做出成绩,以后再重用老爷?”
“无知妇人!”萧大人没好气的说:“要是这样就好了,陛下当时虽开玩笑般说萧家诗礼传家,让我去教化边陲蛮夷,但我总觉得当时给我说话的人那表情不对……”
萧夫人听到诗礼传家几个字直接晕倒了,萧大人不明所以,宅子里一时间兵荒马乱的,等到萧夫人醒了就发卖了几个下人,说是伺候少爷不经心,萧大人也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兰齐朵,此时正在凤栖宫里指挥人给水池里养乌龟,据说还是黑颈乌龟,太子殿下听人说了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跟皇帝说了,最后就成了皇帝带着儿子过来给女儿帮忙布置鱼池。这个说要加点鱼儿进去,那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