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在快要用午膳的时候匆匆忙忙去了徐大人家中。
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下来了:“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见我家夫人?”
“我是夫人的朋友,姓云,知道夫人生病了,因此特意来探望,还请这位小哥代为通传。”
云嬷嬷好歹跟着皇后娘娘那么久,这样的门房她见的多了,因此心平气和的说。
那门房虽说惯会看人下菜,但是这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比他们大夫人还要端庄威严的女人却也叫他不敢放肆,灰溜溜的说了一声:“等着!”就赶紧进去通传了!
云嬷嬷带着身边服侍的小丫鬟桐儿,等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才见那小厮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徐夫人身边一个云嬷嬷见过的媳妇子。
云嬷嬷眼神示意她不必多礼,又很是和气的给那门房小哥道谢,门房这时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年轻的媳妇子很是焦急的在走了一段路远远离开门房的时候说:“怠慢了您,还请您不要介意,说来惭愧,我们大夫人一病,这府里面的牛鬼蛇神都开始作祟了。”
想必这仅仅是短短两天时间她都不好过,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云嬷嬷五十来岁的人了,眼神平和的说:“辛苦你们夫人了!”
那年轻的媳妇子一听这话眼泪差点出来,夫人娘家只有钱却没人出力,也幸好夫人认识这位公主殿下身边的嬷嬷,否则的话,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这件事。
云嬷嬷第一次来徐家,这座三进的小宅子打理的倒也是仅仅有条。不过她一路走过来倒是遇见了不少探头探脑的人,云嬷嬷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未吱声,这里怎么说都是别人家里又不是公主府。
那年轻的媳妇子大概也知道那些探头探脑的人不成体统,遇见几个实在不像样的就呵斥几句,那些人探究的往云嬷嬷脸上看,云嬷嬷面容柔和不动声色,跟着云嬷嬷的小丫头低着头也不胡乱看规规矩矩的往前走。
这气度上一下子就将徐家的丫鬟婆子比下去了。那年轻的媳妇脸上尴尬更盛。
一路路磕磕绊绊的终于到了徐夫人住的地方。云嬷嬷暗暗点头,这个院子里伺候的倒是规矩多了!
年轻媳妇打发了那些丫头们,将云嬷嬷引进徐夫人的卧房。跟随云嬷嬷的小丫鬟很是识趣的站在门口,她身姿笔直,徐夫人的丫鬟有些怯怯的说:“这位姐姐随我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
云嬷嬷进了徐夫人的卧房,有些吃惊看着**榻上那个不过一个来月没见就憔悴成这样的女人。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坐在榻边抓住徐夫人的手说:“你怎么这幅模样了?”
榻上的女人头发仿佛一下子就白了一半,脸色蜡黄。嘴唇更是没什么血色,云嬷嬷想到她平日里很是爱美,总是将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哪怕跟她年纪相仿还爱用年轻小姑娘家门用的脂啊粉啊的。此时却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云嬷嬷看着就觉得一阵心酸。
“云大姐!”
徐夫人一看见真正有个关心她的人不禁悲从中来,眼睛里的泪水直接打转儿。那年轻的媳妇红着眼睛从房间里退出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弄成这副模样?我听见你跟前的人要见我。还要我不能露了身份,就觉得心里慌慌的。”
云嬷嬷握着徐夫人的手关切的说道,她跟徐夫人数十年的交情从未见到她这个样子!
徐夫人直接挣扎着跪坐在**上,对着云嬷嬷就是一阵磕头:“还请徐姐姐救我女儿一命!”
云嬷嬷大吃一惊,赶紧将人要拉起来:“雅姐儿不是好端端的在湖广吗?怎么说起这种话了,上个月你还说雅姐儿给你带信了一切都好!”
说到女儿写的信,徐夫人跪在那里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纷纷落下来:“我哪里知道那个丫头竟然是给我报喜不报忧!她如今被欺负的连自己的嫁妆都开始变了,可怜我千娇万**养大的女儿,连一支人参都用不起!还要掉我给她陪嫁的玉佩……”
她手心里一直捏着一块玉佩,云嬷嬷清楚地看着那个五福捧寿的玉佩被她贴身放在胸口。
“我一想到我的女儿在那么远的地方受苦我就心如刀绞!恨不能亲自代替她受苦,把那些欺负她的人一个个都碎尸万段!”
“都怪我!怪我当年没有拼死拦下她祖母和父亲,要将我的女儿送去什么选秀,我就应该将她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她跪在那里给云嬷嬷说着那些她听来的事情,整个人都哭的声竭力塞,说到那一句“碎尸万段”,更是一只手使劲擂着**榻,那种悔恨的表情看的云嬷嬷眼睛发胀。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妹子应该想的是怎么周全这件事。”
徐夫人抬起头来,那一双夹杂着愤怒的眼睛对云嬷嬷说:“我恨不能将着徐家上上下下都杀光……”
云嬷嬷一把捂住她的嘴正色道:“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徐夫人的眼泪仿佛流不尽一般说:“云大姐,我恨呐!”
她扑倒在云嬷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门外站着的小丫鬟仍然低着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那年轻的媳妇子倒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们都是跟着夫人的人,夫人好一天她们就好,夫人哪一天失势了她们这些人也会跟着遭殃。
徐夫人哭了一阵子将这几日一来心里面的那些担忧还有懊悔仿佛都发泄了一通,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