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图家发生的事情差点连带着连兰齐朵都被算计进去,而且小图喜当初还追了出去,但仅仅是发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脚印,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如今太子殿下再次提起来,兰齐朵止住眼泪问道:“哥哥是想说那个有心人是夏侯翼吗?”
“不错。”
太子殿下用绢帕将兰齐朵脸上的泪痕擦掉,缓缓说:“当初事有蹊跷,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弄明白的话,后面有人这样算计我,怎会甘心?这也是我追查了好久才查出来的,知道是夏侯翼做的,我心下就了然,这中间夏侯翼肯定不会是因为我才好心的出手帮忙,自然是因为你,我们虽不说想看两厌,但是还真没好到哪里去,况且不过是有个表妹想爬床罢了,又不会伤害我。”
有表妹爬床确实不会伤害到他,但是却会引来父皇不悦,图家已经出了一任皇后,并且一国储君也是与图家血脉相连,图家如今嫣然已经是文臣之首了,虽说只是一个表妹但是万一父皇多想了呢?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多想的。
兰齐朵不语,太子继而有些自嘲的说:“虽然我挺不待见他,但是他能因为你迁就我也算是扯平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兰齐朵心里仿佛被人使劲拧了几下,酸酸涩涩的疼,脑子里面不由得转过这些年夏侯翼对待她的点点滴滴,每次都是讨好的,诚惶诚恐的,少有的疾言厉色都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叫夏侯翼胆战心惊……
太子殿下见兰齐朵看着宫灯出身知道火候到了。才接着说:“原本这些事情夏侯翼不说我也不打算说的,但是见你总是不待见他的样子,真的万一以后成亲了,相看两厌怎么过日子?我是你哥哥,自然希望你把日子过好了,过舒坦了,而且……”
兰齐朵听得聚精会神。冷不防夏侯翼又说了这么一句。她回过神问道:“而且什么?”
太子却懊恼自己差点说漏嘴,他蹙着眉头,抚摸了一下兰齐朵的头顶说:“没事。你不要担心。总之就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要让自己往好的地方看,而且你对夏侯翼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吧?”
“哥哥说什么呢?”兰齐朵有些慌乱的避开太子的眼神,这一晚上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反而将平日里的灵敏全都因为着慌乱不见了,此时也没看见太子眼中的忧心忡忡。
因为太子的到来兄妹俩一起吃了不少饭菜。在太子看来兰齐朵自小就稳重有主见,现在面子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端倪,显然她的情绪已经收拾好了,兄妹两的养生习惯除了男女之差的一些改动之外。这“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的习惯倒也没多少差别。
兰齐朵平日里喜欢岸芷汀兰,偶尔就呆在里面,夜晚宫灯照耀下。水面上也波光粼粼的,就连太子也感叹道:“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怪不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兰齐朵看就了也不在意只说:“哥哥喜欢的话就常来。”
她不会对太子说什么喜欢你就在东宫也修一个这样的院子这种话,一国储君除了陛下,全天下的人眼睛都会定在他头上,稍微有点差池就会被御史弹劾骄奢**逸,兰齐朵是太子的亲妹妹怎么会坑自己的亲哥哥呢。
“哥哥怎么会有功夫常来?这个位子哪里是那么好坐的?”太子苦笑。
兰齐朵随便斜靠在中午喂鱼的拱桥边上:“不明白他们几个为什么对那个位子如此念念不忘的?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什么都不敢做,吃饭多加一个菜都能被人说耽于享受口舌之欲。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想想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要是其他人也都和元嘉一样想法就好了!”太子含笑看着兰齐朵,自家妹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向着自己。
兰齐朵很是耳尖的听见太子那一句轻如鸿毛般的话,忍耐再三还是问:“贤王是怎么回事?哥哥可调查清楚了?”
太子听到兰齐朵叫“贤王”而不是三哥,心中熨帖不少,这界限还是很分明的。
“调查是一回事,看得清楚看不清楚又是一回事,根据往年的各种奏报上来看湖光倒是歌舞升平,一片富饶的景象,而且年年缴纳税赋都是稳居大齐之首,父皇更是赞他治理有方。”
“湖光书熟天下足啊!”
兰齐朵不得不感叹,要是没有萧慕白说的那一番话,恐怕他们兄妹两至今都以为贤王是个好兄弟,好帮手,对得起“贤王”二字,还会继续对他信赖有加……
“我如今忧心的是,将来有一天他跟我翻脸的话,到时候大齐忧矣!”
兄妹两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兰齐朵想到贤王就想到后来夏目白说的那些话,英年早逝,但是太子却是作为一国储君的角度去向的,他看到的是假如湖广的税赋不能按时上缴,师傅造成国库空虚,西北边疆一带几乎不出产什么粮食,来来回回都是要国库供给的,还有时不时发生的天灾*,这些都是需要人力,尤其是财力物力来支撑的,假如有一天贤王突然叛乱,光是这一点就够他们忙乱一阵子了,因为一旦天灾*起来,难保有心人浑水摸鱼,到时候、民变、兵变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的问题,兰齐朵自己也想不来解决的方法,即使她多活一世也无用。
见太子似乎黑眼圈严重,兰齐朵能做得就是言语上安慰他:“兴许是萧慕白不过是一时妄言罢了,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