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齐朵这句话其实并不带多少贬义,夏侯翼也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兰齐朵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先稳住了再说,她跟萧慕白其实是最了解缘由的人,奈何两人都没有明说,兰齐朵虽不说猜忌萧慕白,但心中对他的话却是信了七八分。
此时她已经将打探消息的人派出去了,是不是如同萧慕白说的那样,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既然她都重来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婚事,今生都有了最大的改变,那么兰齐朵相信其余的事情也会顺从自己心意的,尽人事听天命不错,但有时候尽人事也要看看尽到什么地步了。
拉回思绪,兰齐朵看着眼前的男人,定定神问道:“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夏侯翼别有深意的看来一眼兰齐朵,小公主是怕她问的太过直接伤到自己的面子吗?其实根本就无所谓,那些事情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如今重新揭开也不过是将这伤口光明正大的放在太阳底下,让自己亲眼看见亲耳所闻罢了,不过小公主的好意他倒是心领了!
“谢殿下关怀!那些事情都是成年旧事了也不可能一下子都查出来的,而且这些事情都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末将可能还会但上个忤逆不孝、陷害长辈的罪名,到时候就算夏侯翼为了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也抵不消夏侯翼乃是个不仁不孝的东西。”
这话听起来如此消极,兰齐朵皱眉:“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干嘛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再说了你这些年的战功,是谁说几句流言蜚语就能抵消的吗?京城生活安逸,别人可能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但是边关呢?西凉府常年受到犬戎攻击,是你夏侯翼还有定西军带兵还了他们一片可以休养生息、繁衍后代的乐土,别人可以说你,但那里的人不会。”
兰齐朵说完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夏侯翼:“再说了,你一个堂堂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汉。唾沫星子还能将你淹死不成,别人说你几句你能少块肉吗?亏了你还是威震八方的大将军呢!”
夏侯翼本来说道这件事确实心情低落的,毕竟就算他再厉害也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的坏处降到最低……此时听兰齐朵如此维护他。心里面简直乐开了花,有个人维护的感觉确实不错,尤其维护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恋慕的姑娘,哪怕这姑娘用一种很嫌弃的口吻说,夏侯翼也是心里美!
果然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就算他不会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那些诗词,但是他读过《三十九计》、《左贡韬略》、《天禀》等,这些书籍不仅让他在战场上打胜仗了,如今更是连跟小公主相处也能用到。
“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先忤而后合,前冥而后明。若鬼之无迹,若水之无创。故所向非所之也,所见非所谋也。举措动静,莫能识也。若雷之击,不可为备。所用不复,故胜可百全。与玄明通,莫知其门,是谓至神。”
夏侯翼将《淮南子.兵略训》里面的这段话默默背诵了几遍,重点在“以柔克刚、示敌以弱、声东击西”这几方面想来一会才开口跟兰齐朵说话。
“殿下说的有道理,只是殿下可能不知道我父亲那人,他尤其注重家族声望,一直把振兴夏侯家当做自己的责任,假如有一天这些事情真相大白了。也就是夏侯家宗族内部的事情,根本不会公布于众!我的父亲也只会给人一种思念亡妻所以最后缠绵病榻憾然逝去了!”
原本倒是向用这些话来大洞小公主的,只是说到自己的父亲不免带出来一些别的情绪来,夏侯翼也有些怅然若失,即使最后弄清楚了这件事,他的父亲也活不过来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兰齐朵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说什么,毕竟那是夏侯翼的父亲,只转移话题道:“听说在张氏房中搜出了那密道?”
问到这件事,夏侯翼打起精神:“不瞒殿下。在知道父亲的事可能跟继母有关的时候,我就想在她身边安人手,所以在等到第一次跟朱老将军打胜仗之后,就想方设法的将几个可靠的人弄进她的院子。只不过我那继母是个谨慎人,安排的人能知道她每天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说了什么话,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值得好注意的,别说是安插的人手进去,就是好些跟随她的贴身婢女也不知道这些事。着实小心的很!”
说到这里夏侯翼也有些挫败,安插忍受好几年竟然一点发现都没有,要不是亲眼看见人没有从春明漏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春明楼底下竟然有一个地道,秘密通往张氏的闺房里面。
“你的父亲好歹也是个人物,要是张氏太蠢了话,岂不是不配站在你父亲身边?有时候不要小看女人,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想象中要狠的多!”
这话真不知道是赞美还贬低了!夏侯翼想了想权当是赞美吧,有个如此厉害的对手。
说道张氏房中的“密道”,兰齐朵想起来,夏侯翼之前送信过来并没有说春明楼的。
“春明楼呢?春明楼的暗道出口在哪里?如今你二叔已经搬出了平南侯府,总可以光明正大的查看吧,这以后就是证据。”
夏侯翼脸色不太好:“我怀疑二叔将春明楼的密道及分管毁了!”
“毁了?”兰齐朵讶然。
“嗯,春明楼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