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胖墩喊出声的那一瞬间,兰齐朵迅速的蹲下身子将那只呆鸟抓在手里,同一时间,康泰帝也打开了御书房的窗户,他居高临下的站着,原本满布阴霾的脸上在看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时,终于缓和了一下。
兰齐朵故作不知的对康泰帝说:“父皇,我可不算违反宫规啊!我本来打算抓住这只鸟就走了!”
那只呆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被人抓住了这个事实,拼命地挣扎起来。
康泰帝看着那一人一鸟,有些愠怒的斥道:“扁毛畜牲而已!也值得你一国公主之尊亲自动手来抓!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不成体统!”
“还有你们!”康泰帝冲着值岗的侍卫喝到:“看见公主过来,站在那都是死人吗?”
兰齐朵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声:“父皇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一只呆鸟而已!”
“回去把手洗干净了再出来!”
兰齐朵知道此时的父皇心中有怒气,不过是借机迁怒罢了,但她并没有任何不悦,任何一个皇帝遇见父皇这般糟心事大概都会愤怒的!
她带着小胖墩回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妃恰好在院子里散步,见到他们很是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小胖墩已经能口齿清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了:“姑姑抓鸟,皇爷爷生气了!”兰齐朵作势要打小胖墩,像孩子哧溜哧溜的就跑了。
太子妃好笑的看着两个人玩闹,兰齐朵只让人去打水自己先洗过手,然后坐下来才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不经意听到的事情她自然不会问,只随意聊起太子妃的情况。
大概是太子妃最近一段时间有太子陪伴的原因,气色好了不少:“御医说了,这些日子精心调养着,我又万事不操心的,只管自己和肚子里这个。等到生产的时候千年老参汤喝上一小碗,大抵能顺顺当当的!”兰齐朵见她眉目舒展,神态温柔,也放心的说:“那就好!那就好!”给太子妃看诊的御医兰齐朵还是能相信的。那可是有名的妇科圣手。
兰齐朵信步出了东宫,心里却忧心更甚了!如果太子哥哥不是因为嫂嫂的事情愁眉不展,那只能是国事了!难道真的如同父皇所说的那样,国库亏空到大战一触即发的话,连士兵的粮草都没办法正常补给的地步了?
她本就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此时只深恨自己前世对国事和父兄关心的太少,如今这种情况,自己竟然连一点点都猜测不到,前世更是闻所未闻……
她神情恍惚,丝毫没注意到前方太子正朝她走过来,小图喜被放出来后谨慎了许多,赶紧给兰齐朵小声提醒:“殿下,太子殿下过来了!”
她恍惚抬头太子已经走到了跟前:“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如今兰齐朵已经长大,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未成年的发式了。太子原本魔头的动作已经变成了弹一弹额头。
“哥哥,嫂子真的调养好了吗?”
太子神态轻松地说:“完全调养好不敢说,至少有七分把握,不动怒,情绪起伏不要太大,好好吃东西,御医就有把握!”
兰齐朵不自觉地说:“既然皇嫂无事,那哥哥总是忧心忡忡什么?”
太子笑容微滞,然后笑容满面地说:“忧心我妹妹长得这么漂亮的,得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啊!”
他们两人说话。跟随的人都远远地缀在后面,兰齐朵压低声音说:“国库真的连支撑一场战争的钱都没有了?”
太子猛然停下脚步:“你都听见了!”
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只是之言片语而已!”兰齐朵摇头。
太子说:“你一个女儿家,只要高高兴兴在娘家过出嫁前这几年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哥哥这话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也是兰氏子孙!”兰齐朵不赞同。她很早就知道,作为公主既然享受了这世上其他女人没有的尊荣,自然也要承担这世上其他女人不用承担的责任。前世不过是有父皇、太子哥哥的护持,她才活的肆无忌惮罢了!如今既然明白了还有什么理由装作自己不知道呢。
太子有点苦笑的说:“也不知道当年让你跟着我一起进上书房听太傅讲学到底对不对?这牙尖嘴利的也不知道像谁!”
“哥哥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兰齐朵他也是个执拗脾气,太子有些无奈的说:“你想知道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她满是自信的说。
太子从来都知道兰齐朵聪慧异常。两人年纪相差十岁,一起坐在上书房听太傅讲学。太傅只以为元嘉公主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而且她课堂上睡觉、看闲书,太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太子殿下明白,这只不过是太傅说的话兰齐朵都能记下罢了!
有一次太傅问:“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何解?”
这话本来是太傅故意问他的,乃是出自《吕氏春秋?去私》中的一句话,只因为他前一天跟人出宫去玩,睡的有点晚,第二天难免困顿,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当时年仅九岁的妹妹悄声说了六个字:“晋平公,祁黄羊。”他才过了太傅那一关。
太子一直庆幸,兰齐朵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弟弟,不用自己忌惮亲兄弟,毕竟有个天资聪颖的弟弟,他作为兄长压力也是很大的!他哪里想到兰齐朵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比别人多了一世的记忆罢了!
如今兰齐朵说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