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喊声逼近，四面八方都点起了火把。嗖嗖的子弹，从两人头顶上划过。
迷糊大叔说。“兄弟，我们拼不过他们的快抢呀。有一线希望，也要跑。就是想报仇，也要先有命呀！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拼死。快走。”
哥俩不敢停留，跑出来没多远就让黑皮他们发现了。混混们围追堵截，把哥俩逼到了一个小码头上。
在往前跑可就没有路了，迷糊大叔对张翠山说。“兄弟，这样我们都跑不掉，分开跑吧。我把他们引开。你跳水走吧，逃出去尽快离开上海。这里太乱了，不是你我弟兄能待得地方呀。”
没等张翠山说话，迷糊大叔把张翠山推下水去。迷糊大叔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了，追过来的小混混，还是向水里开了一阵乱枪。看看水里没有动静，冲着迷糊大叔追过去了。
迷糊大叔飞檐走壁，翻墙过院。可黑帮的人越聚越多，黑皮带着二十多名抢手。紧追着迷糊大叔不放松，黑帮里有火把传信的暗号。就近的几个堂口，陆陆续续跟了过来。
黑龙无心伤害迷糊大叔，带着手下与黑皮分开了。“黑皮，那人向着百乐门的方向跑了，你带人继续追赶抄，希望赶到他的前面截住。”
黑皮为兄报仇心切，“行呀黑龙，你可别放跑了穷鬼。也别管七爷的指令了，能带回死尸也凑合交差啊！”
分兵两路，黑龙带人抄近路追赶。两批人分道扬镳，黑龙放慢了脚步。低低的对几个手下说。
“弟兄们，你们也有从刀疤那边过来了。平时没少受他们哥俩的欺负，刀疤死了活该。我看那俩人也是穷弟兄，与我们又远日无怨进而无仇。我们何苦要下死手呢，你们几个也看到了。此人出手，我们几个都不是对手。家里都有老人孩子，可别找不自在找死呀！”
黑龙手下一个叫阿强的铁哥们，也随和着黑龙说。
“是呀，龙哥带弟兄们让黑皮冲前面。都知道龙哥为弟兄们好，别看那人受了枪伤。黑皮的手下有让人弄死好几个了，我是亲眼看见小五子了。让那个人夺了枪，枪筒子插进天灵盖了。你们说小五子精神啥呀，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呀。这下好了，老母亲也活不长喽！”
黑龙接过话说。“大家明白就好，人是在黑皮的手里跑掉的。七爷要怪罪，我们顶多是挨顿臭骂。这个人的功夫高深莫测，他怕的是我们手里的枪。要不然，追着跑的不定是谁呀！大家听着，枪还是要放。但枪口朝天，别惹怒了那个人。”
黑龙放慢了速度，可还是赶在了迷糊大叔前面了。黑龙看见迷糊大叔跑过来，赶紧指挥手下躲进小巷里。故意放迷糊大叔过去了，之后冲天一阵乱枪。
黑皮带人追过来，已经喘的不行了。黑龙也装着气喘吁吁，手下的弟兄也跟着捶胸顿足大口喘粗气。
“黑皮呀，实在是跑不动了。那小子刚过去，快呀，追呀！”
黑皮怀疑黑龙不出力，可黑龙却在他们的前头。黑皮也无话可说，“龙哥，我两那穷小子也很累，我的身上有上啊。我们一起追呀！”
迷糊大叔的确也累得够呛，胳膊上有伤。屁股上还镶上了一颗榴弹，也许是太远的缘故。榴弹打在迷糊大叔的屁股上，穿进了半截单头。迷糊大叔翻越墙头，就觉得屁股像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伸手一抓，拔出了子弹头。翻进一个院子，黑乎乎的从院子里的铁丝上，抓下一件衣服。一边奔跑，撕下一块堵住那弹孔。两处受伤，迷糊大叔流血不少。一条裤腿都让鲜血侵湿了，伤口钻心的疼。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啊！
迷糊大叔实在也跑不动了，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就听见黑皮大声叫喊着，“弟兄们快追呀，看见穷棒子了。就在前面，龙哥的枪法好。快撂倒他呀，快呀！”
黑皮也跑不动了，拿着枪的手打哆嗦。手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手下一开枪。后坐力震疼的胳膊垂下去，走火打伤了自己的小腿。扑在地上，抱着腿喊娘呀！黑皮喊着让黑龙开枪。
黑龙赶上几步，枪也响了。黑龙栽了一个大跟头，也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哎呀哦！哎呀哎！我的娘呀，我的脚啊，疼死我了。哎呀，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脚崴了！”
黑龙趴在地下，手下围上来照顾黑龙……黑皮一伙冲上去了，就听见呜哩哇啦一片叫喊。迷糊大叔不跑了，猫在前面的一个旮旯里。伸手一摸，抓到了一把石子。
迷糊大叔决心一拼，死也在拉上几个垫背的。众人靠近，一把石子飞过来。嗖嗖尖叫，有打破头的，有镶进眼睛的。黑皮趴在地上大喊。“围着他，别靠近。露头就开枪，和他扛到天亮再收拾他。”
黑皮也知道厉害了，捂着脸上的一个大包。指挥着把迷糊大叔困在中间，突然几道光亮射过来。雪亮的汽车灯光，照射的人挣不了开眼睛。
黑龙大声喊，“弟兄们快靠边，那是军车。压死人可不管啊，快躲开。”
黑皮的人也爬起来躲闪，一把石子又过来。又打到了几个，一大群人趴着围着。再也没有人敢站起来，露头了。
断断续续的枪声喊声，持续了大半夜。天光佛晓，黑皮觉得不对头。前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黑皮拿枪逼着两个手下，站起来看看情况。那两个手下也怕死，战战兢兢一露头。赶紧又缩回去，没看见什么。黑皮一摆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