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李寡妇真的困了,再次催促胡沧海离开。“小狗崽子,滚你娘的球,敢变着法子骂老娘。别拿老娘开涮啊!当心得罪了老娘,断了你补给线!快拿上蚊香滚蛋吧,老娘要关门睡觉了。呵呵!”
胡苍海拿了蚊香,磨磨唧唧回身要走。这时推门进来一个人,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老女人看见胡苍海,斜着眼睛瞅了一下。眼睛里冒出仇视的光芒,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胡沧海,上前与李寡妇搭腔说话。
进来的这个女人叫王婆,“哎呀!我说他李婶呀,今天都没有人了,你怎么关门晚了啊!当心你的火腿肠,别让夜猫叼了去呀!”
胡沧海一听这话就别扭,没有人我不是人啊!说谁是夜猫呢!王婆就是拐着弯子,骂胡沧海呢。也没有指名道姓,谁接茬就是自认啊!
李寡妇接过话茬。“王婶啊,你这是去孙奶奶家打小牌了吧。来我这里有啥子事吧,你可是个大忙人啊!呵呵!”都知道王婆这人,无利不起早。
王婆走近柜台,“嗨,我是无事瞎忙。这不是路过你家吗。看到你还没睡,就进来看看你呀!我听说你家里有上好的秋窝瓜子,给我几粒呗。过几天我也种上几颗。等长出来瓜来,我先摘几个让李婶尝尝啊!呵呵。”
王婆在村里,是一个很抠门的女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家里一个很大的院子,种满了瓜菜。偶尔送邻居家一点,她总会再向邻居要点东西赚回去。王婆与胡苍海很不对付。胡苍海听了王婆的话,在一边嘟囔了几句。
“哼,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们家的便宜,神仙也别想沾边呀。小鬼要动了你家东西,招魂幡也会让你扣下,老抠门帮子。”胡沧海刚送出喉咙的几句话,低的像蚊子嗡嗡,还是让王婆听见了。王婆可不吃胡苍海这一套,一回头瞪了胡苍海一眼,张嘴就骂。
两个人隔着一米多远,愤怒的吐沫星子像雷阵雨。横着扫射过来,pēn_shè在胡苍海脸上。胡苍海急忙用破蒲扇遮挡,那唾液打在破扇子上,吧吧响。
“滚你娘的蛋,怎么啥事也有你呀。找你奶奶个攥的不利索呀!招魂幡是你家的宝贝,老娘不稀罕。老帮子吃你家的一口饭了吗?抠门也没有抠你一文钱吧!今天老娘心情好,不愿意搭理你。快滚蛋!别在老娘眼前晃悠。粘脏了老娘的眼睛,滚蛋。”
李寡妇听了呵呵大笑,巴不得两个人打起来。好看看热闹,看丧的不嫌殡大呀!王婆在村里,没有人骂得过她。动起手来也不含糊,连抓带挠上嘴咬啊。胡苍海自讨没趣。后悔自己不该多嘴,王婆可是一个马蜂窝呀!那可是捅不得,真蜇人啊!
遇到王婆,胡苍海算是蔫了。王婆没有骂不出口的话呀!什么难听骂什么。祖宗八代,都干给你接登出来。
胡沧海小时候,没少糟蹋王婆家的菜园子。钻进人家菜园子偷吃茄子,吃完了拉大便。拉完了,拿着茄子擦屁股。王婆与胡沧海的仇恨,算来有些年头了。
李寡妇看看胡沧海不吱声了,张嘴来了几句。“是啊。村里谁不知道王婶仗义啊。怎么就你说人家棒槌抠门呀!”
胡沧海不再接茬,王婆也不打算再骂了。可经不住李翠莲一搅合,胡沧海也没有说王婆棒槌呀!在山村里,棒槌是一句骂人很厉害的话。李寡妇一篡改,王婆的气又上来了。
“哎呀他李婶呀!你算说了公道话了。你看看这个小羔子土鳖三啊,是个什么玩意啊!”王婆张牙舞爪,手指头在胡沧海的脑门子上点画着。
“啊,你他娘的有爹娘生养,没爹娘管教小泼皮。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早晚是个监狱瓤子,公安局不收你,老天爷也收你。你看着吧,看那天打雷劈了你个兔崽子。你瞪着你娘的死鱼眼,也没啥子用,你就等着啊!”
王婆是恨透了胡沧海,胡苍海遇上王婆,自己知道讨不到半点便宜。李寡妇挑起战火,听着王婆骂胡沧海。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附和着,看着王婆把胡沧海点划到门口那了。
胡沧海退到门口,举着破扇子挡住网破的手。“得得得,我说王婆子。我好男不跟女斗,你也别喷了。我的蚊香都让你喷湿了,我走,我走。”
王婆可没有休战的意思。“你他娘的还好男,买不起镜子吧。那就撒泡憋尿照照你自己啊。自己放屁闻不见臭呀。村里的好男孩,是你吗?那是说的人家张帅子。你就是拱着给人家擦腚,人家还嫌你脏呢!金子贴到你脸上,也会变成臭狗屎。你还好男儿。屁!”
胡沧海受不了了,动手不敢动。王婆真赖人,动嘴,是个胡沧海也不是对手。还是快逃命要紧啊!蔫不唧的拿着蚊香,逃离了李寡妇的商店。再不走,逼走了母亲,累死了***话。生孩子没那啥,绝户种。王婆也骂的出来啊。
王婆的犀利,把胡沧海骂晕了。本来与李寡妇聊得很开心,这一场雨点子。好心情一扫而光,失魂落魄。走路都有点打晃,听着草丛里夜出的田鼠。唧唧吱吱,打闹嬉戏。
一只田鼠跑过去,一只田鼠追上去。胡沧海呀胡沧海,做人也太失败了。一样的山坡上,还没有田鼠幸福呢!胡沧海暗暗发狠,等哪一天自己发迹了。有权有势了,对付的人,就是张帅王婆丁建设。
连续几天里,胡苍海魂不守舍,食不知味。王婆的嘴脸,张帅的形象,丁建设的身影,李寡妇的笑声。几个面孔,轮着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