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心里便想起尹临答应我的那句空头承诺,用来兑现对娴姐姐的情意也是未尝不可的。我是一定要离开的,面对那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是希望他好,可是除了娴姐姐,我不知道还有谁比她对尹临更加真心?
眼睛不由自主看到了奶娘抱着的小奶娃,粉嫩得很,我心生羡慕,道:“多可爱的孩子啊,这就是大皇子吗?”
尹临现今只有这一个儿子,又是名正言顺的正室所出,毫无yi 问该是大皇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被立为太子呢?难道说是因为那个回丹王后?
说到自己孩子,娴姐姐整个人变了样子,一张脸上沁出笑意,道:“是啊,你还没有见过这孩子呢。”
我可着劲笑起来,道:“快,给我抱抱。若是以辈分论,这孩子还应该唤我一声姑姑呢。”
娴姐姐一愣,身边的宫女嘴快:“不是姑姑,是姨母。”
我看着那粉嫩嫩的小脸蛋,手指轻轻碰上去,嫩嫩滑滑的,连连笑道:“是,瞧我都忘记了,是姨母,是姨母。是吧娴姐姐?”
娴姐姐“嗯”了一声。
我一边看着一边分析道:“眼睛和鼻子像极了娴姐姐,只是这眉毛和嘴巴,简直跟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真的是很像尹临的样子。
话题绕着孩子,这才又道:“娴姐姐无须担心,皇上不是薄情之人,只是也许最近事情太多,姐姐又是个大度的,所以,一时不能来看望姐姐罢了。可是孩子毕竟是姐姐生下的,我瞧着这样子,倒是与皇上极为相似,他日长大后,定也是人中龙凤。娴姐姐只管放宽了心,横竖皇宫里现在只有一位皇子。这就是姐姐最da 的筹码。”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说起这些,也许是总觉得自己快要离开了,而娴姐姐作为杨家唯一留下的人,我便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吧。
大伯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他说我娘身为杨家的女儿,必须要为杨家牺牲,怎么能那么自私地只顾自己儿女私情。话语虽然毒辣,也有着几分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由衷地敬佩起娴姐姐来,放眼整个杨家,比大伯更有胸襟与抱负的,也就只有娴姐姐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又何尝不曾晓得皇上对我还有几分情意?只是被王后一击,差点乱了分寸了。”
我调笑道:“那我可得跟那王后学学,问问她是用什么法子惹恼了姐姐?要是管用的话,日后我闯了祸,也有个帮手啊!”
“你呀!”娴姐姐戳着我的额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我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蹭上了笑容,就让这一刻长久一些吧。娴姐姐,我知道前进的路上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也不可能还好好活着。
只是我终归没有你那么伟大。
终归也让你失望了。
而你不但没有怪罪我,还一次次为我着想,所以我即使远在天边,也会默默替你祈祷。
“两位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正当我们受情绪感染欲要流泪时,杨采忽然探个脑袋凑过来。
大伯一事后,以他为基础的杨家算是毁于一旦了,他一个人守着空空的杨府孤独地过下半生,也是皇上对他最da 的仁慈。否则暗害子嗣一条就罪不容赦。
我不想杨采跟着这样的大伯,所以求了皇上留她在皇宫。娴姐姐也是闲着,三天两头叫她过去说话解闷。杨采过得很是快乐,一点也想不起以前的事,只是偶尔病发会睁着大眼睛望着我,对我说她的孩子没有死等等,说完总是突然晕厥,醒来后又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我笑着拍拍她的脸:“你怎么来了?”
杨采嘟起嘴道:“四姐姐偏心,有悄悄话都不告诉采儿。”
娴姐姐在一边偷乐,我也是忍俊不禁:“好,是四姐姐不好,一会就告诉采儿好多悄悄话,不过现在你要告诉四姐姐,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杨采眨眼,献宝似得从怀中掏出一物,神秘兮兮道:“我想给四姐姐看这个。”
一个普通的香囊,我问道:“怎么来的?”
“刚刚有一个姐姐掉下来,我捡到的。那个姐姐好奇怪,蒙着面,还穿着跟我们不一样的衣衫。”
按照形容出来的应该就是回丹王后,我欲要接过香囊仔细看起来,娴姐姐已经失声尖叫了起来:“采儿,快把香囊给娴姐姐,好不好?”
可是已经太晚,香囊已经稳稳地落到我手中。我正疑惑娴姐姐忽然变化的脸色,待定睛看清楚那香囊,不觉五内俱焚,回过头颤抖着声音问道:“娴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