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这才发现,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被一群着白衣的男女武士团团围住,每人的胸口处皆绣有颇似前世向日葵的图案,中间有一“白”字。这是白家特有的族徽标志。
不用问,这些人都是白家的武士。而原先拥在旁边争着押注的赌客都被挤到了外围。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着同样服饰的白衣女子,一袭白衫凸显出其曼妙的身材,所不同的是,她头上戴着一顶笠帽,脸上被一块薄纱遮住。尽管如此,只凭她露出晶莹剔透的一双玉手、修长白皙的颈项,以及圆润清脆的声音,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心神皆荡。
“这……,嘿,白小姐,你这……”设庄的赤练汉子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陪着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于老三你开的也是十几年的老盘口,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吧?他能押得,我就押不得?”女子语气变冷道。
“白小姐,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意思。”被叫做于老三的汉子有些慌神,他看看方岳,又看看白衣女子,欲言又止。
方岳当然听出了于老三的话外之意,于是开口道:“小姐,这位于老三兄也是好意,只因有我这个冤大头在场,无法言明罢了。”
“他是什么好意?我怎么看不出来呢?”说着,白衣女子轻轻别过头去,似在偷笑。
方岳不会不知道这女子是在故意装傻,仍一本正经解释道:“方岳和林子平的盘口已封,皆因双方实力太过悬殊,胜负已失去了悬念。所以无论多大赔率的盘口,对于老三兄来说都是有赔无赚。小姐你押宝押到方岳身上,这笔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于老三兄,你刚才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的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赤脸汉子所说。
于老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张口结舌,呆在那儿。
“肉包子打狗?有意思。”白衣女子低声嘟哝了一句,终于向方岳这边转首道:“既然明知是输盘,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押注?”
方岳耸耸肩道:“我嘛,有时候也喜欢尝试着做一回冤大头,小姐你大可不必跟着趟这道浑水。”
“做冤大头倒也未必。”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方岳仍能感觉出,隐藏在那方薄纱后面的盈盈笑意。“押注押到别人身上,那是一种冒险。如果押到自己身上,其中必有缘由。我说的对吗,方公子?”
方岳一怔,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这下嗅大发了。他根本没像白衣女子所说的那样有什么缘由,只是因为自己的盘口被封,气不过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这事儿若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所幸这女子话说的很隐晦,估计旁边的人没几个能听明白,于是又耸耸肩,一副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他的任君随意的样子。
白衣女子似在端详着方岳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方才转向于老三,淡淡道:“于老三,不管你是好意还是歹意,规矩不可废,这注我押定了。”
于老三从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威吓之意,若再推三阻四,恐为自己不利,这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大不了事后将钱原数送还便是。当下一咬牙道:“既然白小姐执意如此,我于老三乐意效劳。”
说着,将手中早已写好的票据递了过去。
白衣女子伸手接过,对方岳撂了句“方公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之后,便转身袅袅离开。
在街心处,鹤立鸡群般站着一位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他迎着白衣女子走了过去,轻轻一笑,又抬头望向方岳,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这一对璧人在一群白衣武士的簇拥下,沿街行去。
“她是谁?”方岳看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于老三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方岳,撇撇嘴道:“她是白素儿小姐,跟她一起的是白宪堂,都是新锐榜的风云人物。”
说完,收拾了那袋金币,抬头看见方岳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皱了皱眉头问道:“方公子,还有什么事?”
当然他尚不知眼前站着的就是方岳本人,方家姓方的人大把都是,只要是年轻人皆以“方公子”相称,并不奇怪
方岳笑道:“金币我付了,票据呢?”
“啊?”
于老三一呆,才省起刚才在慌乱之中,他把方公子的票据给了白素儿。虽然差了一枚金币,他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钱铁定是要揣进自己的腰包。于是让伙计又写下了一份票据,给了方岳。
……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旁的商家店铺妓寨赌场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或大声吆喝着赚取眼球,或者直接就让伙计到街面上揽客。今天是他们赚钱的大好时光。
为了避开前面的一堆游人,方岳快走两步,和耿大叔略一错身。恰好迎面走过来一位衣着光鲜、身材惹火的妙龄女子,她看着方岳嫣然一笑,露出小巧的朱唇皓齿。方岳虽不识得此人,但也下意识点头致意,二人擦肩而过。
耿大叔从后面跟了上来,安慰道:“方岳啊,不就是二十枚金币嘛,不必放在心上。”
方岳苦笑道:“我知道,我下注只是为了增加点我上场的勇气而已。”
耿大叔摇头无语。
两人默默前行了一段路,丰三娘的酒馆已是遥遥在望。
便在此时,忽然一个面容俊朗的白衣男子挡在他们身前,微微施礼道:“请问你是方岳方公子么?”
方岳一怔道:“不错,有何贵干?”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