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馆的后门,有一个用篱笆墙筑成的小院子,中间的木桩上拴着一匹白马和两匹新买的红马。这两匹红马老实巴交的样子,马背上已备好了鞍子,正低头嚼着堆在地上的草料。
两人走过去,方豪轻拍马头,又拽了拽鞍子,道:“好马都被各家族收罗,市面上能看见这样的马,已算不错,方兄弟你先将就着用,如果发现有好的品种,我会给你留意的。”
听这话方岳就知道方豪在相马上有一套,正想顺势问问相马的诀窍,哪知方豪话题一转,开门见山道:“方戍这人我知道。他本人除了一个精英堂的身份,其他倒没什么,只是他的父亲方硅,在家族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方岳听说过方戍有个爹是家族长老会的一员,并未在意,听方豪如此说,不禁生起了兴趣。
“三爷爷刚刚继任族长,正值四爷爷当时年纪尚小,身边几乎无人可用之际。彼时方硅是家族硕果仅存的几个精英堂成员之一,适时站了出来,振臂而呼,为三爷爷逞威造势,更在之后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芹煌江两岸的相互征伐中,独当一面,立下赫赫功勋,在老一辈族人的心目中威望甚高,而且他还不止一次救过三爷爷的命。在如今的长老会,除了三爷爷,最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了,连四爷爷都有所不及。”
方豪所说的三爷爷和四爷爷,指的就是方一鹤和方一鸣哥俩。这其中他有意隐瞒了一件事,当初他的父亲无意中救了一位家族长老,就是这位方硅。否则,方一鹤怎会破例赏赐一个普通武士予族姓,且并入族谱。
转头看着方岳若有所思的样子,方豪继续道:“方硅育有三子,老大老二均战死沙场,据说老三方戍是普通的四素体,悟性一般,全靠他老爹耗费大量魔核丹药强行把修为提至明宗境。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族人无人不知,因他爹的关系只要不出大格能让则让,所以这小子平时有些飞扬跋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方岳道:“比方承羽方承峰还要牛逼么?”
方豪笑道:“那不能比。方承羽方承峰是将来最有可能继承族长之位的热门人选,行事还有所忌惮。这个方戍可不一样,他哪管这些。你别看他和我年纪相仿,真要论辈分我还要叫他一声叔,但是他却只愿意和我辈子弟称兄道弟,谁若是把他叫老了,非跟你拼命不可。就这一点,连他爹都无可奈何,只好任其胡为。”
方岳道:“谁说方戍没有顾忌,这就是他的顾忌。”
方豪讶道:“为什么这么说?”
方岳道:“既然他好色,若是辈分高了,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为老不尊。所以故意屈就晚一辈,这样就少了一层顾忌。”
方豪抚掌笑道:“这个解释倒是新鲜,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接着瞥了方岳一眼,收敛笑容若无其事问道:“方兄弟,你怎会知道李大娘的本名叫李媚娘?”
方岳道:“是她本人亲口告诉我的。”
方豪道:“方兄弟你若不说,我还真不知她叫什么。关于李大娘,我对她没什么真正的了解,所知道的大都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也不能完全当真,你可以参考一下。”
方岳点头表示明白。
“首先李大娘的年龄就有好几个版本,有说她三十来岁,又说四十多岁,还有的更离谱,说她已过七十,驻颜有术。我曾见过她几次,确实看不出具体的岁数。李大娘有过两任丈夫,都是方氏族人,皆死于非命。于是便有传言,李大娘不仅貌美如花,且天生有媚狐之气,行床第之欢会情不自禁吸人元精,直至精枯人亡。还有人说她不仅对男人有兴趣,对女人同样有特殊的嗜好。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我给你举的例子,都是些还算入耳的。”
方岳不屑道:“若真是如此,家族高层难道都眼盲了不成,又怎会把她安排到内堂的重要职位。”
方豪赞同道:“也是。我就听二叔说过,方大娘是他所见学识最渊博的人。”
“哦?”方岳眉毛一扬。
“方兄弟,你遇到的事,虽然没明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内堂的是是非非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我想,方兄弟和别的子弟不同,来去自由,大不了一走了之,所以也不用太在意。”
方岳道:“方大哥你说到我心里去了,这我有数。我们回去吧,要不哥特他们会等急了。”
方豪踌躇片刻,最终毅然道:“方兄弟,记不记得上回在夹叶谷给你设伏的事?”
“怎么?”
“那一次我没告诉你是谁,是怕你惹不起。但是现在你的情况不同了,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方岳悠闲地吹了一声口哨,淡然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事情过去就过去吧,方家对我还算不错,我又何必计较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
方豪眼中露出欣赏之色,挑起了大拇指,赞道:“好兄弟,好样的!”
……
彤儿和青儿正如其所说,基本的骑术没有问题,加上所购的两匹马性情温和,很快就上了手,辞别了方豪等人,三人快马加鞭,穿谷越岭,踏着漫山遍野的落叶,向西驰去。
一路上瑟瑟的秋景,加之从天芒山漂移而来的冷风,加剧了凉意临身的感觉。两个丫头却兴趣盎然,似乎处处充满了新鲜好奇。这也难怪,一入方家深似海。她俩自小被送入方家以来,绝少有像现在这样出门的机会。
不久,就看到了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