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早已经刊印完毕,但现在却变成废纸的报纸,埃拉德一脸愁苦。
完了!彻底完蛋了!他心想。波士顿环球报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说那人是靠着黑色手段发家,然后利用经济大萧条收购了波士顿环球报,从前的老板被他的装在麻袋里扔进了大西洋。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遇到的悲惨近况,埃拉德就恨不得将那个信誓旦旦向他保证荒岛余生一定一枝独秀的波斯猫撕成碎片,即便他曾经是如此迷恋那个女人的身体。
“该死的!”埃拉德重重的一拳击在木质办公桌上,一支精致的钢笔飞笔筒中跳出,办公桌上滚动。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玛丽-冯德丽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扭动着腰肢从那个顶替她出现荒岛余生首映礼的波斯猫面前走过,同时向那个女人抛去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女人将脑袋埋在硕大的胸脯之间,一动不敢动。
玛丽没有敲门就走进主编的办公室,她知道他已经时日无多,所以并不惧怕。办公室里时常弥漫的有节制的恐吓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这是我的辞呈,先生。”玛丽优雅的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扔到了办公桌,靠近埃拉德的一角。看着男人那倦怠的眼神,玛丽突然感到无与伦比的快意,她随意拿其一支滚动的钢笔,把玩起来。
她想象着这个男人会大发雷霆,会将她骂成一个可耻的婊子和见风使舵的叛徒,但男人并没有这样。他平静的将信封收到桌下,然后开口说道:“玛丽,你是我手下最有能力的员工,现在我遇到了困境,想听听你的建议。”
最有能力的员工吗?玛丽不屑的笑了笑,如果是昨天听到这句话,她会信以为真,但今天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本想极尽嘲讽之能,但看到男人那绝望的眼神之后,她心软了,“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也许荒岛余生会获得首日票房冠军。”她说。
“别安慰我了,就算是荒岛余生最后赢了,也不会像我们准备好的报纸上那样写的:大获全胜。”埃拉德的指头在空气中晃动,就像森林里老树的枝杈。他指着身边垒砌的那堆废纸大声说:“‘大获全胜’还真是一个嘲讽的字眼!”
玛丽觉得埃拉德已经崩溃了,她明白作为主编的艰难。这个刚刚上任半年的家伙带着雄心壮志而来,却因为一场赌博被无情的击垮。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晃晃脑袋就有妙计上头的埃拉德,变成了一个只知怨天尤人的废物。
玛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低头思考,而当她再次抬起脑袋的时候,已经心无旁骛,毫不受情绪的干扰。
她微笑的望着面前这个受惊的小男人,看着这个男人颓然的陷在高档扶手转椅中,身上套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不知道是白色还是灰色。
“想要解决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玛丽说,她觉得自己就像风中女王,高高在上。这是女记者从未享受过的感觉,她贪婪的呼吸着那仿佛经过了特别过滤的空气,俯视着男人。
“什么?快告诉我!”埃拉德就像回光返照的病人,他猛地拔起身子,伸出那只油腻的手,想要抓住唯一的依靠——玛丽的手腕。
玛丽不会让其得逞,她不着痕迹的避开那只令人作呕的爪子,然后用一种平静但富有魔力的声音说:“既然失败源于一场赌博,那想要翻盘,也必须要赌博,你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不是吗?”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埃拉德茫然的望着前方,缓慢的坐下,他口中念念有词,就像念叨着往生的咒语的僧侣。
终于,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埃拉德的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
“具体怎么办?”他说。
“很简单,现在最后的票房结果还没出来,我们提前印刷报纸,题目就用——”玛丽妩媚的一笑,故意拖长了音调,引诱着埃拉德的身子前倾,在前倾,直到他的屁股离开主编的座位。
“公主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