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大人这是说哪国话,夏国方言吗?
季晨和旁边几人面面相觑,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唐安咧嘴一笑:“知识改变命运!”
周围一帮人大感佩服,没想到唐大人不光为人阴险,竟然对各地风土人情还有这么深刻的认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经过唐安的一番讲解,众人的负担大大减少,嘻嘻哈哈地继续赶路。
脚下踏着的土地和之前硬邦邦的黄土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泥土松松垮垮,踩上去很是舒服。唐安眼睛一亮:唯有靠近水源的土地,才会有这种质感。在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上,水源向来是长生天的恩赐。环顾周遭越来越多的植被,水源的所在已经呼之欲出。
大沼泽!
想到很快就能摆脱阴魂不散的夏国胡子,唐安心中一阵轻松。但现实往往是这样:当你离成功越近的时候,往往是越危险的时候。
“报——”
大军后方,一骑黑马奔腾而来,马背上的瘦小身影高举着手臂,似是怕被友军误会。
陈不平遮目遥望,道:“是马尚率!”
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唐安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还没说什么,就听陈不平又说道:“他好像很着急!”
着急?
唐安笑容僵在脸上,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马尚率的骑术很高明,眨眼间功夫已经奔至眼前。又黑又瘦的小个子来不及休息,喘息着翻身下马,跪地道:“大事不好了,夏国近二万余骑火速朝这边赶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我们!”
两万人!
这个数字让周围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轻松愉快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两万人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怕分出一半人,也足够将他们捏成粉末,更何况这还是两万来去如风的骑兵!
李大壮怒喝道:“他娘的!咱们不是已经把那帮胡子骗了吗?”
唐安心乱如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前想后一番,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了!”
季晨急道:“大哥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这两万人发疯一样地追过来,必然是认定了咱们的身份。他们如此笃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与那只从西面来的匈奴大军碰了头,相互交换了信息,这才推断出咱们是假扮的。”唐安分析道。
众人顿感大有道理,但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如何摆脱困境又是另外一回事。追兵快马加鞭,而他们除了少得可怜的几十骑快马之外,其他人统统要靠两条腿赶路,孰快孰慢,一目了然。
陈不平道:“唐兄弟,你能把我们带到这里,兄弟们已经很感激了。如果是不可为,你便带着仙子先行离去,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不在乎这一条烂命,大不了就和胡子拼了。”
“不错,唐大人,我们是真心服了你了!”
“没有你,咱们早就死啦!”
众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时悲伤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们也都是心底宽阔的人,当初已经侥幸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如今不过是故地重游,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这种希望又被狠狠扼杀,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憋屈了。唐安死死攥着拳头,道:“说什么傻话!不到最后一刻,谁要是敢提前放弃,别说跟老子混过!”
接连几场战役,已经让唐安成了这支队伍名符其实地主帅,虽然威望也许不及战凌云那么高,但众人对他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拜。见他怒吼一番,所有人都是闭上了嘴巴,心底还带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唐大人,这次还能不能再创造奇迹?
唐安指着西方灰与绿交织的远方,道:“各位,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只要我们进了大沼泽,敌人就算有再多追兵也徒劳无功。为了老将军,为了我们自己,加把劲!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