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情与义小小的人儿终于学会了体谅人,听得粉扇鼻子发酸。..她俯身为真儿盖了一条薄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乖乖睡,明早箫姐姐来看你。”
“嗯。”真儿甜甜一笑,慢慢合上眼睛。
与秋月对望了一眼,烛台的烛火并未吹熄,两人退出了真儿的屋子。
走到曲水栏杆边,夜风凉如水,繁星满天,浣月阁的夜色静谧极了。
“快到亥时了,姑娘。”秋月的声音颤抖着。
粉扇痛苦叹息:“你该去见她了!”
“姑娘······你怎么办?”秋月脸上满是担忧,她不知道接下来,粉扇到底该承受怎样的痛苦。
粉扇笑了笑,眸中尽是自嘲和悲伤:“生死有命······”
秋月刚要说话,却听得相府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鸣,她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粉扇,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她朝着相府外缓缓而去,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那女子心狠手辣,若知道那封信并没有放到丞相的书房。
不知道娘亲和妹妹又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她的心头一凛,泪水流了出来······
等她再回浣月阁时,曲栏边再不见粉扇的人影。耳边传来一阵**,细细一听,这**声来自粉扇的厢房。心里一抖,她迅速朝着粉扇的厢房赶去。
屋子里一片黑暗,唯有痛苦的**声从黑暗中一阵阵传入秋月的耳内,将她的心揪扯。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秋月一边询问粉扇,一边抹黑到窗边将烛火点上,当烛火柔和的光亮充溢了整间屋子时,她才从屋子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了粉扇的身影。
粉扇抱着自己的身体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身子还时不时地在滚动。她瞠大了双目,脸上一颗颗晶莹滑落的不知是汗珠子还是泪水。早上绾好的发髻已经散乱,头发已经濡湿。
“秋月,杀了我······”轻微的话语声传来,秋月大吃一惊。
粉扇求死,但秋月如何下得了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秋月被粉扇这痛苦又骇人的样子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心里一急,泪水又忍不住掉下来。
“杀了我······秋月······”
“不、箫姑娘,你不要这样!”秋月哽咽不已,上前抱起粉扇,发现她此刻似乎陷入了昏沉状态,睁大的两只眸子里看不见任何情愫,唯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箫姑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秋月用手指撩开散落在粉扇眉眼处的乱发,颤抖的声音透着心底的害怕。
可粉扇再也没说话,她全身颤抖着,死命地咬住了唇瓣,隐隐地,从牙齿边缘沁出血来。
她的唇已经被咬破。
“为什么会这样?”
秋月惊慌地叫着,她一点也没发觉,睡眼朦胧的真儿穿着寝衣赤脚来到了门边。她睁大眼睛看着角落里的两个人,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
“箫姐姐!”真儿哭了起来:“秋月姐姐,箫姐姐这是怎么了啊?”
她睡梦中听见了一声声的**,又是好奇又是害怕,顺着声音的来源,她便找到了粉扇的房间。此刻,她看着粉扇披头散发的样子被抱在秋月的怀里,根本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月见真儿醒来,心里愈加的慌乱,她急道:“真儿,你快回去睡着。”
真儿只顾着哭,伸手指着秋月怀中的粉扇,问:“箫姐姐怎么睡在地上,她怎么了?她哪里痛啊,你们是在打架吗?秋月姐姐,你不要欺负箫姐姐啊!”
烛火笼照中,真儿神色凄惶,望着痛得已经失去意识的粉扇手足无措。泪水滑出眼眶,她不明白一向疼她的箫姐姐为什么此刻一动不动了。
“秋月姐姐,箫姐姐死掉了吗?”
“呸呸呸,真儿别乱说,箫姐姐没死。她只是肚子疼,疼得说不出话来,疼得睡着了。”
一听真儿提死字,秋月似乎被雷击中一般,死亡的阴影迅速地蔓延至心头。拒如此,她也意识到,粉扇痛苦得扭去的样子不适宜让真儿看到。
真儿犹自哭道:“可是箫姐姐不动了,她不理我了!”
“真儿乖,你赶紧回去睡觉。箫姐姐只是肚子疼得太厉害了,她不是不理你,等她好了,就会来陪真儿。”
粉扇腻腻的汗渍沾染上了秋月的衣裳,她亦觉得湿腻腻的难受。此刻又见真儿哭泣,不肯回房,她不禁六神无主,抱着粉扇一起跌坐在地。三个人,一个已经失去意识,另两个,一大一小,一里一外,皆忍不住嘤嘤哭泣。
烛火摇曳,蜡泪零落中,光晕朦胧了屋子里的景物。恐惧和无措仿佛抓是一条毒蛇扼住了秋月的咽喉,惶然中看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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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意浓的咳嗽一直不见好转,身体也有些虚弱,红衣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开心,但意浓哪里做得到。
上午的一折戏只唱到一半,意浓便晕厥在地上······
酒楼后院临水,醉莲盛开在水面,淡淡的流水中洋溢着淡淡的香气。意浓依旧淡然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水面的睡莲,静默无语。
红衣走了进来,看着意浓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道:“何苦来,你身体原本就不好,这时就算醒来,你也该在**上多躺会。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红衣,我没事的。”意浓的声音轻不可闻,好似窗外的风,风过无痕般的没有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