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一夜未睡,所思所想的,就是慕天遥此刻是否在因着她的失踪而急得团团乱转?
想起昨天黄昏时,因意浓有约,她便去隔院找意浓。./
然而,还没等她走进隔院的大门,便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晕,之后醒来,她已经人在丞相府。
“箫林······箫林,快来干活了!”随着拍门声响起,春花那尖锐的声音已经逼入了耳朵。
“来了!”皱起眉头,粉扇不能不大声答应着,只怕自己声音小了,那春花没听见。到时候惹得她不顺心而被她罚,赵管家的那句“谨慎点”,她是记住了。
火房。
火房也就是相府的厨房,总共有六个人。一个劈材的于大叔,一个煮饭的于大婶,两个负责挑菜洗菜切菜的小丫环,再加上一个炒菜的顾嫂子,春花负责分派工作并监督。
粉扇往他们面前一站,便让这些人倒抽了一口气。如此俊秀的男子跑来火房做着最粗重的杂事,这让他们感到不可置信。尤其是,当春花说他还是一介书生的时候,每个人粉扇的眸光都像是看怪物。
这样一个年轻人,能吃得了苦吗?
正当众人用怀疑地目光看着粉扇时,春花下了命令,先让粉扇去劈一堆柴,然后生起火,接着去将米淘好。看了看那一堆堆的菜,春花皱着眉,要粉扇同那两个小丫头一起去挑,然后帮忙切菜。
粉扇只是淡淡地听着,一一答应了下来。
最后,春花说,炒菜就不用粉扇弄了。怕她做得不好吃,或者是做不出那么多人的菜,影响了别的人吃饭是小事,让那丞相爷不高兴了,那才是大事。
说完,春花便扭着那水蛇腰走出了伙房。出门时,还不忘回头横了众人一眼,说:“都不许帮这个臭书生!”
奇了,春花为什么对这书生如此看不惯?
“你得罪了春花?”那劈柴的于大叔瞪着眼珠子问粉扇。
粉扇摇头。
“那为什么春花要这样刁难你?”那煮饭的于大婶蹙着眉头问。
粉扇再摇摇头。
“难道是你说了春花勾引丞相大人?”那炒菜的顾大嫂嗤笑着问。
粉扇依旧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几人忍不住一口同声问。
“我······”粉扇无奈的看着众人,说实话,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春花。
“哦。我知道了!”两个挑菜的小丫头绕到了粉扇跟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指着粉扇如梦初醒地道:“因为公子你长得太美了,美得就像个女人,所以春花姐看不惯你,看不惯你就整你!”
“啊?”粉扇瞠目结舌,作为“男人”她,长得美是错么?按理说,应该是被春花喜欢才对,为什么反而是被春花厌恶呢?
“为什么?”粉扇愣愣地发问,这事,太奇怪了。
“春花不喜欢太娘们的男人,喜欢像丞相大人那样邪魅的男人。”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一齐对粉扇道:“所以,你惨了!”
说完,都摇着头叹着气走开了。
粉扇只好来到火房外,准备去劈那碗口粗的木柴。刚要去拿那斧头,那斧头却到了另一人的手中。
“于大叔?”粉扇疑惑地看着他,道:“你······”
“我来劈。”于大叔朝粉扇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交给我,你去做别的。”
“可是春花知道了会责罚你的!”粉扇想起春花临走前的话,不禁为于大叔担心。
于大叔一声冷哼:“我不怕那贱人!”
贱人?!
粉扇一愣。
“去吧,你去干别的活,初来乍到,你先忍忍她!”于大叔怜悯地看着粉扇。
粉扇说了声“谢谢”,便去做其他的活。
火房的东面有一口井,去井边要经过一条花径,而那条花径连着去郑谨厢房的另一条路。
从那边打水到火房这条路,对于粉扇来说,显然有些远。平时负责挑水的是于大婶,她牛高马大,力气绝对不输给她的男人于大叔。只是今日,这活得由粉扇来做。春花的命令,粉扇不敢违抗。
粉扇先到井边打了桶水,然后提着笨重的水桶小心地行走。蹒跚在青石小径上,她只觉得提着水桶的那条手臂快要脱臼了。
她不得不将那水桶先放下,决定歇口气再走。她微微直腰,望着前面即将抵达的花阴小径,她根本无心欣赏那满树的繁花。心中只想着走过这花阴小径,拐个弯,再走几十步远就到火房了。其实,她走了才三分之一的路。不过她安慰自己,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她不敢歇太久,火房还等着她把水送回去好煮饭洗菜呢。
阖府的人都指望她一个人解决这一整日的用水,她不能歇太久。误了事,只怕春花不会放过她!
弯下腰,她伸出纤细的手一把抓住那桶的提手,咬紧牙关,猛地提起。
不知道她是用力过猛,还是双脚发酸,人忽然站立不稳,朝着后面就要倒下。
“啊!”她惊叫。
“当心!”有人惊呼,跟着她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慌乱中,她的手一松,水桶滑出了手掌。
“砰”地一声,水桶坠落在地,只听得“泼刺”一声,水花四溅。
“哎呀!”耳边一声沉闷的男音响起,她循声望去,惊得一跳,竟然是郑谨。
看看他,他正用沉郁地眸子锁住了她。而她,正被她搂在了怀中。
她猛地惊醒,赶紧挣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