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与龙牙的这个会,足足开了半天,出来的时候,陆明明眼睛黑了一只,一脸哀怨的望着走在前方的祁墨。
祁恒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底带着幸灾乐祸,谁让陆明明嘴欠来着,什么不说,偏提起沐清欢说。提了就算了,还非要说什么夫人移情别恋了让少爷早点找新欢这样的话,不挨揍都对不起他那张欠抽的嘴。
众人一走出去,立即四散。
祁墨钻入车里,祁恒道:“少爷,现在要回去歇着吗?”少爷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不,应该说自从夫人离开后,他就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每天都靠安眠药入睡,比以前的状态还在差。
“嗯。”祁墨闭上眼,脑子昏昏沉沉的如同要爆炸了一般。他需要休息,需要足够的冷静,需要保持体力,才能以最好的态度面对一切。
见祁墨闭上眼,祁恒放缓了行车速度,打开了舒缓的音乐。
车内一片安静,祁恒避开人车都很少的地方,好让祁墨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祁墨做了一个梦,梦见车停在别墅外,沐清欢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漫漫飞雪里,她穿的却是单薄,带着笑意望着他,眼角眉梢皆是柔情。祁墨心里滚烫,迫不及待的要过去,前行的动作却缓慢非常,每踏出一步都那么费力。他越是努力,越是想奔跑过去,身体却是慢。
眼看着雪花渐渐挡住了视线,沐清欢在一片雪花里越来越模糊,她似乎在后退,他慌忙伸手去抓,不出意料的捞住一把空气。他心头一急,张口喊了声:“别走沐清欢!”
刷!
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祁恒担忧的脸。
车子早在祁恒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便停在了路边,祁恒探身过来,手指才堪堪触到他的肩头,被他猛然睁开的带着血丝的眸子吓了一跳:“少爷?您又做噩梦了吗?”
祁墨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干涩异常:“没事。”
祁恒明显不放心,就听祁墨说:“去一趟医院,找沐四叔。”
沐四叔自上次受伤之后,便一直在医院里。他年纪大了,又在与卫鞅交手的时候受了伤,这一躺就躺了这么久,已经渐渐恢复了,如今精神还算不错。
一看到祁墨来,正坐在床上吃着护士削好的苹果块的他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了吗!”
祁恒一看到他就觉哪儿哪儿都疼,这人吃住医全是少爷的,从头到尾就对少爷没客气过。祁墨也不在意,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拿过水果盘,将苹果块喂到他老人家嘴边,人还不给面儿,直接拉下脸来:“不吃了不吃了,老头子肠胃不好。”
祁墨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怠慢过?祁墨能不在意,祁恒早看不过意了,摆出一副礼貌的笑:“沐老爷子,我家少爷对你一直客客气气,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爷子您,还请明说,要不然少爷不生气,我可都看不过意了。”
沐四叔挑眉:“这是要替这臭小子出气了?”
祁墨眉头微皱:“恒叔,你先回公司。”
祁恒知道他这是不想自己待在这儿,也没好说什么,但总觉着沐四叔的眼神有些奇怪。
祁恒离开后,祁墨道:“四爷爷别往心里去,恒叔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沐四叔从鼻子里哼出几声,“小欢找回来了么?”
“没有。”祁墨神情未变,丝毫看不出他在撒谎。
沐四叔顿时怒了,忍着怒火道:“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跟卫鞅硬碰硬?你赶紧把你那些人撤了,简直胡闹!”
祁墨面不改色的道:“撤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沐四叔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拍死这小子:“你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不会。”
不管沐四叔说什么,祁墨就像一团棉花似的打不进去。沐四叔也没法,嘟囔道:“怎么比小右还难搞,至少小右话多……”
“四爷爷,我这次来,想找你帮个忙。”
祁四叔的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
“我已经去了半条命了,一条腿都踏进棺材里了,你还想推我一把让我早点嗝屁?!”他像赶蚊子似的不耐烦的挥手,“走走走,别在我面前碍眼,我说过,我跟小止都不会再掺和你们的事情。等我伤好,我就带着她离开!”
“四爷爷,我只想知道祁家地下城的详细地图。”
沐四叔脸色微变,虽然很细微,但祁墨还是注意到了。
他一字一顿的道:“老师留下的东西,就在祁家地下城。”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见沐四叔不说话,他继续说:“老师留下的一直是个谜,龙牙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藏了什么,七重门显然也不知道,但是对方一直在寻找。图腾玉表面的纹路是整个南城地图,每块图腾玉合在一起,最后所有的信息都指向祁家地下城。我派人进去过地下城,可以确定的是,图腾玉是打开地下城的钥匙,但是整个地下城就像龙潭虎穴,我的人进去之后,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
沐四叔忍不住道:“你们进去干什么?!”
“如果四爷爷不打算告诉我,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去送死,说不定什么时候,七重门的人就进去了。”
“你……你这个臭小子!”沐四叔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道:“那里,是小右的坟墓。”
祁墨身体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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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阳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