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凝视着床上始终面色微红的沐清欢,情绪不明。他道:“研究出来结果了么?”
“还……没有。”徐天难以启齿。他们的队伍,也算是顶尖,可眼下,也都陷入了这般毫无进展的境地。
祁墨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徐天一愣,看到祁墨脸上的暴戾之色,他惊了惊。前几天的温柔,仿佛也因为沐清欢的昏睡而消失殆尽。徐天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沐清欢出了事,祁墨会如何?
他不敢想下去。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想办法让沐清欢醒过来。
徐天走后,沐清欢又醒了一遭。
看到旁畔的祁墨,她有些纳闷儿,道:“你多久没睡了,看起来很……”说着又睡了过去,祁墨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轻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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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狼崽子……长大了。”老门主沉着的望着门口,看着光晕里缓步走进大殿枫荛,脸上是惊也是怒。
这是七重门的总部。
宫殿一般的设计,大殿百米直径。通体采用暗色调,幽冷而深沉,恢宏而大气。
老门主就坐在尽头处的高座上,殿下台阶两层,俱是十来米宽。他的身边立着数十人,原本应是他的亲信,如今却都拿枪口中对准他自己。
枫荛走到大殿中央处停下,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内衬乳白色衬衫,襟口微开,露出性感的锁骨。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听到老门主的话,他微微一笑,谦虚而优雅:“义父,您不该从这个位子上退下去了又回来。”
老门主缓缓起身,阴鸷的眸子盯着他,身边的人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枪口。
枫荛慢条斯理的抽出手,轻轻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收了枪,警惕的盯着老门主。
老门主道:“我就该明白,他的学生都跟他一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枫荛也不动怒,笑得云淡风轻:“我不会杀你,否则的话,司落会伤心。”
“嗤。”老门主不以为然。
他一手带大面前这个人,教他如何玩弄人心,教他恨,教他无情。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所谓的不杀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余地,而不是他口中那可笑的理由。
站定在他面前,老门主才发现,这个人不知道什么长这么高了。
他道:“我把你从火里带出来的时候,你还不到我腰。”
“为了感谢您的养育教导之恩,我会给您找一个好地方,颐养天年。”就像寻常父子说话一般,平平静静。
老门主冷笑了声。
他二十四岁便接手了七重门,三十多年的经营。从上一任门主手里接过这个位子的时候,他怀着雄心壮志,要带走七重门走向辉煌大道。如今,二三十年弹指一瞬,他老了,却养出了一个远胜于他的狠崽子。
他培养了无数的人,忠诚于他这么多年,一夕变故,竟大半都背叛了他,选择了面前这个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枫荛。
枫荛脸上没有胜利者的笑,却蔑视着他,温声道:“您曾教我,只要有实力,就要选择最高的位置。我今天之所以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这里,站在您面前,不是因为您无能,而是因为我在成长,您在原地不动。”
“没有人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您以前比我强大,所以我好好听话。我现在远胜于您,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把您从我上面拉下来。您说呢?”
老门主脸皮子抽搐不止,他本来就阴冷的脸更加难看:“枫荛,你这样做,将来也会有人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这种事情我并不关心。”枫荛笑的有些腼腆,就像在父亲面前小露一手得到父亲的夸赞的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只能证明我的无能。”
老门主眼角狠狠一跳!
没有比这样嘲弄更让他羞怒的了!
他才刚抬起枪,大殿中的其他人,数个枪口便对准了他。
枫荛无视面前的枪口,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抬起一根手指推开:“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做困兽之斗。”
老门主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镇定下来。之所以失控,不过是因为被自己一手养大的人所背叛,令他羞怒,脸上挂不住罢了。
只要是对弈,便有胜有负。
不能直面失败的人,必然也无法坦然接受成功。
他从不缺乏失败的经验。
他微微一笑,那张脸露出笑容来,比不笑的时候还要渗人,那根本算不上笑,只是肌肉拉伸而已。他道:“以前的沐江右也很聪明,他手里的筹码比你现在的还要充足。他把七重门大半的精英收在自己身边,以为那样就能扳倒我。”
“呵,小荛,胜负不是因为谁的手里筹码多,而是取决于谁握着最重要的筹码。”他话音一落,大殿的地面迅速凹下几个洞口,数百人弹跳出来,一阵枪响之后,先前的数十人全数倒地。
局势倏变,孤身一人的变成了枫荛。
老门主道:“就算你和沐江右笼络了人心,掇撺这些人与我为敌又如何?你们闹得太狠,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做为你的义父,今天我教你最后一件事情,”他打了个响指,一道人影从门口走进来,经过枫荛,站到了他身边。
沐江左礼貌的笑笑:“枫先生。”
老门主冷笑不止:“做任何事情,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底牌。关键时刻,谁的底牌够多,谁就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