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一愣:“你知道龙渊?”
沐清欢失了力气般坐回椅子上,她以为……以为是她父亲。
祁渡本就对她没有好感,索性直接无视了她,起身从身后的书橱里捧出个木盒子。祁墨始终冷眼相看,但挺直的背脊如同蓄势待发的野豹,绷得非常紧,足以证明,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
祁渡打开盒子,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都是些他闲来无聊收集的几件古物。直到把里头东西清空,他在盒子内壁摸了摸,突然一道暗格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小锦盒。
那锦盒刚好他手掌大,他道:“那个老宅,名义上是祁家的,其实从来就不属于祁家。那个叫龙渊的男人让我答应的另一件事,就是不要动那房子,并且说将来有人问我要房子,我不要阻拦。”
他把小锦盒放在桌面中央,道:“没想到会是你们来。”
祁墨抓住他话里的破绽,问:“你不会这么听一个陌生人的话,之所以遵守他每一个要求,一定有原因。”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他却没有马上说,而是指了指那锦盒,重新坐回去,道:“这是龙渊委托给我,说送给他女儿的。如果我死的时候,没人来领这东西,就让我交给你。”说的是交给祁墨。
他眼中精光闪过,瞬间便逝。
祁墨静默了几秒,将那锦盒推给沐清欢。
祁渡一愣,沐清欢更是诧异。
他道:“龙渊就是沐江右,你的父亲。”
最震惊的,莫过于祁渡了!
他倏然起身,一瞬之间,他已经拔出枪来,枪口赫然对准沐清欢!
沐清欢本能要掷出袖里滑出来的刀,想起这人是祁墨的父亲,便迟疑了一下。也是这迟疑的瞬间,她的身体被人抱住,嘭地一声,枪声响起,随之便是祁墨的吃痛的闷哼声。
祁渡出手的太突然,怎么都想不到一个说着话他突然会想杀人。
子弹深入祁墨的肩,如果不是他挡住,那子弹定会钻进沐清欢眉心。祁渡虽是年过半百,出枪速度与精准度,不输年轻人。
“祁墨!”祁渡怒极:“你给我滚开!”
沐清欢被祁墨这么一撞,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两人迅速起身,祁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祁渡的枪口,背对着沐清欢,冷眼盯着自己的父亲:“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谁都不准伤害她!你是在逼我对你动手么?!”
他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样,额头上青筋直冒,眼睛都充满了血丝。祁渡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一想到沐清欢居然是那个人的女儿,这些年压抑的恨意顿时压溃了他的理智,他与祁墨对峙着,谁也不让:“你要跟我动手?你为了仇人的女儿要对你老子动手?!祁墨!我看你是糊涂了!!”
仇人?
祁墨一怔,祁渡低喝:“我这些年没有迈出祁家一步,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关心过吗我优秀的儿子?”他无不嘲讽的道:“如你所说,我祁渡岂是任人宰割的人?要不是龙渊那个卑鄙小人在你我身上动过手脚,我不得已受制于人,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去给别人当枪使吗?!”
祁墨眼神幽深,他嘴角咬出血来,声音森寒:“祁家的内鬼,是你!!”
“是我。”祁渡竟就这么承认了,脸上哪还有半点一家之主的风度与大气,满脸都是仇恨与扭曲:“我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利用,看着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有多恨七重门,我就有多恨龙渊!要不是他,你会跟七重门扯上关系吗?你最疼爱的小尧也不会死!要不是他,你是风光的祁家大少爷,衣食无忧,娶妻生子,过得是平凡人的生活,至于活的这么累吗?!!!”
他怒吼的声音震耳欲聋,沐清欢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终是没有出手。
不过是……一个不懂得爱人的父亲罢了。
祁渡握着枪的手不受控制般剧烈颤抖,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最优秀的儿子,一时间老泪纵横:“祁墨,一切都是阴谋。从你遇见那个人开始,全是阴谋!我看着你一步一步陷进去,我却没有办法告诉你真相……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宁愿你是个傻子,也不想你成为别人的棋子!你知道吗!!”
吼声撞击在墙上,整个房间都似乎在这悲怒的吼声里震荡。
即便冷静如祁墨,看着这样的祁渡,也一时怔忡,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般。
良久,他身体轻晃了下,脸色霎白。他望着自己的父亲,缓缓地开口:“您错了。”
“是我自己不想待在祁家,是我自己要跟着他,是我……自愿成为他的棋子的。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我是他的学生。”祁墨这话一说出来,祁渡就像被那稻草压垮的骆驼,竟站也站不稳,咚地跌进椅子里!
祁墨说:“他从来没想过伤害谁。被七重门沐江左抓走,只是巧合。也许我做的不对,所以才失去小尧。但是父亲,那天晚上,他搭上命把我们救出来,为的不是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一直没有搞清楚的事情,您今天把真相告诉我了。十几年前,龙渊根本没有让你带人去找我,他不会让您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事情,这一点我比您了解他!”
“因为你们来了,我只能把计划提前,带着墨帆从那里逃出来,但那个时候,本就不是最好的时机。。”包括墨帆和苏潺的父母,包括徐天的父亲,白珏的父母……他们本可能不会死,一切都因为祁家人的到来,打乱了所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