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战眼神定了定,随即笑意一闪。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
豆豆的小脑袋瓜使劲儿的猛点了几下,表情再认真不过。
“你生病了,你妈咪担心你,推掉所有工作、应酬来守着你,这是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所出的正确决定?我无权干涉。”臭小子,又在玩心眼了,明明是另有目的,偏偏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绕着圈来达到目的,这么多贼心眼,到底随谁啊。
“你怎么会无权干涉呢?这只医疗团队是你组件起来的吧?这家医院也有你的股份吧,把一个人拦在无菌病房之外,再简单不过!”豆豆的小手用力一撑两侧,整个人向前倾斜过去,无限逼近易北战。
“小子,你的意思是要我出面把你妈咪拦在病房外??”这种要求,易北战觉的意外,也不很意外,的确是他的儿子才会提出来的要求。
那股为人父的膨胀感根本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都会冒出几个泡泡来,让易先生心里生出一种满满的膨胀感。
“对!你叫人去拦住她,告诉她病房内只要有医生护士照顾着就好,家人不用二十四小时守着。”豆豆用力点头。
“原因??”易北战双瞳里着豆豆的影子在。
“我一个人生病就好,不想让妈咪跟着一起垮掉。”豆豆找出了一个最容易取信于人的理由来。
“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原因,豆豆小朋友,你如果不肯讲实话,我很难帮到你。”易北战把豆豆给推到一边去,快到吃药的时间了,他得去准备温水和药丸。
这些小事做的习惯了,易北战已不愿意假手于他人。
给孩子准备准备药片,倒倒水,喂喂药,感觉好的很呢。
留豆豆一个人在那儿纠结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易北战忙活完了,又来到了他的跟前。
“我告诉你原因,你就会帮我吗?”豆豆问。
“分情况。”考虑到他家的儿子是智商、情商双高的天才儿童,易北战很有分寸的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你真的很难搞耶。”豆豆撅起小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喂他吃好了药,顺手将一颗果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惹的不爱吃甜的豆豆一直没好气的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的教养让他没有办法把嘴里的果吐出来,只能忍着那股可怕的甜腻腻的味道,不断的咬咬咬,咬碎了吞下去。
“水……”豆豆全没了镇定。
易北战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水杯再次递了过去,瞧着豆豆一把接过,大口大口的使劲儿往下咽。
“知道吗?你妈咪其实也不爱吃甜,只是她是大人,能忍,不说,如果她是小孩子的话,估计就跟你一个样子,恨不得跳起来了。”
易北战很少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难得破例,接过却在奚落人。
豆豆瞪着哀哀怨怨的大眼睛,眼神控诉,心里边第一万次在怀疑妈咪的眼光为什么那么差,都有了爹地那么好那么好的男人在了,偏要选择如此恶劣的男人作为他生理学上的父亲呢。
“刚刚的问题,你还打算和我讲吗?”易北战搂起袖子,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确定不想讲吗?如果不想讲,你现在得去休息才行。”
说着,便发挥起了一个霸气老爸应有的模样,将他塞回到被窝里去。
豆豆郁闷的发现,在易北战的面前,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被人彻底的当成小孩的感觉真有几分奇妙啊。
一开始还在不适宜,不知不觉间,竟然就习惯了。
其实感觉也没那么差嘛。
糟糕,他怎么先一步开始有沉迷感了呢?
他已经有爹地了,他只爱爹地一个人。
豆豆晃了晃脑袋,甩开脑子里出现的可笑想法,爬啊爬的爬坐起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那是很重要的事,不能再拖了。
“你说吧。”易北战的兴趣似乎并不大,唯有深邃的黑眸深处越来越浓重的笑意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怎么会不想听豆豆讲话呢,不过对付小孩,必须得有一定的技巧而已。
欲擒故纵什么的,用的巧妙时,对小孩一样是管用的呢。
“医生说我的病是基因方面的缺陷,与家族遗传有关,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个体,至少从我的感觉来判断,并没有那么不能忍受。”豆豆清了清嗓子,表情很是认真,“妈咪现在还处于慌乱期,她很怕失去我,也很自责在过去的几年里,没有像其他家庭里视孩子为中心的母亲那样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这就造成了她现在非常不理智的陪伴行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将关注焦点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她很爱你。”易北战不满的提醒。
他还想让钟小情同样对待自己呢,问题是钟小情根本就不愿意。
这个获得了他心爱的女人的全部关注的小家伙居然还敢嫌弃,易北战眼神一凉,很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教育教育他。
“我知道妈咪很爱我,一开始,我不是在忍耐了吗?”豆豆的嘴角蓦地垮下了大半,“可我不能一直遥遥无期的躺在病**上数着日子过呀,那种感觉超难受,简直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字触动了易北战心底的某一段记忆,他表情凝住,“别胡说!当然还是活着好,只要还活着就等于拥有了无限的希望和未来。”
“谁说我想死?我不想死!我只是想有意义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