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郡蔓自己都不由得感叹,曾经的自己胆小怕事,因着死过一次,所以畏惧死亡的心理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
可是时至今日,竟然有着慷慨赴死的大无畏精神了。
果然,她的心是饱经沧桑了。
再看清楚穆萧然的为人,自己的一颗心也变得通透了起来,再被诬陷通敌叛国之后,自己诈死这一幕算是上演成功,不管这一次能否顺利完成自己的心愿,凌郡蔓尚有疑虑。
若是没有完成,若是身先死便也一了百了,可若是洗清了冤屈,她又该何去何从?
凌郡蔓闭上眼睛,马车摇摇晃晃的快速奔走着,耳边是车轮子吱呦呦骨碌碌的响声,凌郡蔓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在好好的想想自己今后的路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明明在最初的时候是一个最为简单的问题,那就是远走他乡,寻找一个世外桃源安居乐业,管它什么王侯将相,管他什么尔虞我诈,统统抛到那后,她只管种田享受便好。
可是现在呢,想法确实变了不少,说到底还是心里有那么一些不甘,心里那种强烈的不甘促使她跃跃欲试,促使她还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至于那个希望是什么,凌郡蔓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马车再行走两天就能到了。”
一旁的皇甫奕翔淡淡的说着,回过头却见着凌郡蔓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实属多嘴。
没想到凌郡蔓却也应了声:
“嗯。”
原来她也没睡!
“宣王殿下……待你可好?”
皇甫奕翔终究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开口询问着,虽然他不知道晋国的诸多事情,但是对于凌郡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格外好奇。
“你也见到了,此生便是在于他无关系。”
既然她在穆萧然的心里已经死去,那么就让她继续在他的心里一直死去好了,她不想再提过往,再提她那颗原本复活而又被推进深渊里的那颗心。
“是我冒犯了。”
皇甫奕翔探得了凌郡蔓心中的种种不快,却也暗暗欣喜着,同时也懊悔着自己原本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师父说沐芳就是凌郡蔓,而穆萧然一路相伴却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凌郡蔓自然是对他毫无关系。
两个人便再也没有对话了,皇甫奕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自己面前的人,这么多年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很少居住在皇宫,即便父皇疼爱,他却也能够感受到父皇疼爱之下的畏惧。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前行,凌郡蔓闭口再无二话,她只觉得自己凌郡蔓的身份暴露,无疑是一种煎熬,这使得她骨子里的豪爽荡然无存。
“皇甫兄,我切休息一会儿。”
凌郡蔓依旧闭着眼睛,淡淡开口冲着皇甫奕翔说着,随即缓缓的靠在了马车的木板上。
皇甫奕翔扭转过头,看着马车颠簸凌郡蔓的脑袋便时不时磕在上面,于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凌郡蔓的脑袋搁置在了自己的肩头:
“靠在我肩膀上睡吧,这样舒坦一些,马车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