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看秃笔翁那激动的样子,就像看到了绝世的宝贝,可见他爱书法简直爱到了骨子里。
这时,丹青生轻声跟吴明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哥秃笔翁,他取这个外号,是因他生性喜爱书法,写秃了千百支笔,却不是因他头顶光秃秃地,这点千万不可弄错。”
吴明微笑道:“我明白了。”
而那秃笔翁则对丹青生和吴明的话充耳不闻,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看着《率意帖》中的文字凌空一笔一划的勾勒模仿,神情如痴如醉。
秃笔翁刚凌空勾勒模仿了一会儿,向问天却是嘿嘿一笑,然后将率意帖收起,放入包袱中。
吴明暗笑,向问天这明显又在吊秃笔翁的胃口,像他那般喜爱书法的,若是临摹不了,那还不如杀了他。
果然,秃笔翁愕然看着向问天道:“你是想让我拿东西换吗?”
向问天笑着摇头道:“什么都不换。”
“哪有这种道理的。”秃笔翁道:“我拿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跟你换!”
这时,一旁的黑白子和丹青生却是异口同声叫道:“不行,不能换!”
秃笔翁道:“为什么不行?能换到这幅张旭狂草真迹,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道哉?”
吴明心道,果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价值自然不同。
这时向问天却是继续摇头道:“不行!说了不换就不换。”
秃笔翁有些生气,急道:“既然不换,那你拿出来给我们看干嘛,你什么意思?”
向问天道:“这的确是我的不对,不好意思,三庄主只当从来没看过便是。”
秃笔翁道:“看都看过了,怎么能只当从来没看过呢?”
向问天笑道:“三庄主若是真的想要这副张旭真迹,其实也不难,只须和我们打一个赌便行。”
秃笔翁顿时一喜,忙问道:“怎么赌?”
这时,丹青生道:“三哥,这人口出狂言,他说赌我们梅庄之中,没人能胜得过这位风兄弟的剑法。”
秃笔翁道:“那若是有人胜得了这位风兄弟呢,那便如何?”
向问天接口道:“梅庄之中,无论哪一位能胜的过我风兄弟手中长剑,那么在下便将这幅张旭真迹《率意帖》奉送三庄主,将那幅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奉送四庄主,还将在下心中所记的围棋名局二十局,一一录出,送给二庄主。”
秃笔翁听向问天给三兄弟都准备了筹码,唯有他们大哥却并未提及,当即心中惊讶,忙问道:“那我们大哥呢?你送他什么?”
向问天笑道:“在下手中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会喜欢。”
向问天话音未落,丹青生等三兄弟几乎异口同声惊呼道:“??:“《广陵散》?”
吴明心中当然不会惊讶,曲洋从古墓中觅得这广陵散,然后才有后来的笑傲江湖曲,至于这曲谱为何到了向问天手上,这其中的隐情,却是连曲非烟也不知道,吴明就更加不清楚了,但想来不外乎是曲洋生前送给了向问天或者向问天近期从曲洋故居觅得。
秃笔翁惊叹后摇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成为绝响,童兄刚才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
向问天微笑道:“三庄主莫急,容我跟你慢慢解释。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也曾感叹广陵散的失传,但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朝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竟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
吴明自然知道向问天说的知交好友便是曲洋,想到他谱写的笑傲江湖曲是那般豪迈壮丽,然则人却早已逝去,心里未免有些感到惋惜。
秃笔翁和丹青生都忍不住轻叹出声,而黑白子则点头赞道:“你这位朋友可当真了不起!”
“我代那位朋友多谢二庄主夸奖。”向问天微微一笑谢过,当即打开包袱,取了一本册子,封皮上果然写着《广陵散琴曲》五字。
向问天随手翻开,吴明看到里面记录的果然是琴曲。
这时,向问天忽然将那琴谱交到吴明手中道:“风兄弟,这琴谱你拿着,到时若是梅庄之中有哪一位高人胜的了你的剑法,你便将这琴谱送给大庄主。”
吴明接过琴谱,当即往怀中一放,其实琴谱却到了书仙存储箱中。
向问天话中之意,大有轻视梅庄没有用剑高手,丹青生忍不住笑道:“这位风兄弟精通酒理,剑法想必也是十分高明,可是他年纪轻轻,难道我梅庄之中就没人胜的了他吗?嘿嘿,这可太瞧不起我们梅庄了。”
黑白子却是问道:“敢问童兄,如果我梅庄之中,真的无人能胜这位风朋友,我们要赔什么赌注?”
吴明暗道,黑白子精于棋道,果然便是不同,考虑问题要比丹青生全面。
向问天淡淡笑道:“我这位风兄弟喜好剑法,听闻梅庄乃是天下武学的巅峰之所,想要与当世高手印证剑法。倘若侥幸得胜,我们转身便走,什么赌注都不要。”
黑白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位风兄弟是求扬名来了。若能连败我们江南四友,自是名动江湖。”
向问天摇头笑道:“二庄主弄错了。今日梅庄印证剑法,不论谁胜谁败,我们都不会宣扬出去,若有一字泄漏在外,童化金和风日月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吴明听得暗笑,向问天拿童化金和风日月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