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棠虽然头昏眼花,但仍强撑着飞纵两丈,避过了飞旋劲疾的五毒魔伞。那五毒魔伞在空中绕了几圈,忽地凭空不见。遥闻一人道:“小聂,你看我的五毒魔伞威力如何?”话音落时,一道黑气疾飞而至,砸下地来,现出霸王蛊。
“你竟然也对我下毒手?”聂海棠怒道。
霸王蛊笑容一敛,道:“你二人相距切近,我又怎能顾得了你。你给我耍什么横,这是两粒黑蛊丹,伞中毒气的解药,你看着服下吧。”将手一扬,一道疾响,向着聂海棠飞去。
聂海棠展袖一抄,那两粒丹药竟“嘭”地一声爆炸,将两株夜晶兰的大叶炸地四分五裂。幸是聂海棠本就对其怀有戒心,又见机极快,一觉不对,急忙甩脱。饶是如此,一面宽袖仍被炸地片片飞舞,臂上也渗出血来。
霸王蛊哈哈大笑,道:“你个小王八蛋真有你的,竟对我这么防备。”
聂海棠受此欺凌,怒气填膺,狂吼一声,挥剑向霸王蛊正自怪笑地一张丑脸上劈去。
霸王蛊见其发飙且颇具威势,他终生尽瘁于毒,毒技尽管已使鬼神皆惧,武功却相当不继。聂海棠这一剑招势狠辣,而且迅疾绝伦,更兼因狂怒而击,是以威势惊人。
霸王蛊一见那千万点剑光,疾风骤雨也似,当头罩下,吓得“啊也”一声,纵身向后跃去。聂海棠深知此人狠毒更胜蛇蝎,他有心加害自己,向其索药必不可得,便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如影随形紧攻上去。二人就像猫捉老鼠一般,在谷中的山石间东窜西跳。
霸王蛊手下的小妖见主人有难,情知自己若救援稍迟或不力,主人又死不在敌人的手上,主人必以天地间最残酷的刑罚,来折磨他们。尽管看到聂海棠剑法通神,还是硬着头皮,展着飞翅冲上前去。这些蜂、蝇、蚊、蝶、蚁、蜢、蚋、虻、蝎等诸般妖物,如长河决堤般,倾泄扑来。
聂海棠见状,不胜惊骇,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展起太极神剑,凌厉的剑光,化成一片雪亮的匹练,向众妖扫去,但听“毕剥毕剥”,中间夹杂着“吱吱吱吱”地惨叫,众妖的残肢四下飞溅,同时剑光仍不离霸王蛊左右。
不过霸王蛊已趁着聂海棠适才的略缓之机,向腹下一拍,绣在内衣里的流金蜂,金芒四射,星星点点,发着雷鸣般的“嗡嗡”声,倾泻而出。
聂海棠识得这流金蜂,只是比之唐羽所用的略小,但其疾却犹有过之。深知此物凶残无比,若被叮上,不被分尸才怪,急忙展动长剑,结成一道光墙,遮在身前。流金蜂不知死活,飞蛾扑火也似往聂海棠剑上扑,有的甚至叮咬向离着聂海棠较近的众妖身上。
众妖被叮的“吱吱吱吱”,“咝咝咝咝”,发出不同的惨叫声,但慑于霸王蛊之威,仍不敢退后一步。
霸王蛊终于逃开,站在圈外观战,见群蜂撞在剑网上,被斩的粉碎,心中又惊又怒,正待施展另一件毒物。忽听一人道:“快快住手,有话好好说。”霸王蛊听出来人是英郊,回头看时,英郊已掠至近前。
“这小子如此无礼,我为甚么要放过他。”霸王蛊白了英郊一眼,冷冷地道。
英郊道:“幽家的大队人马正在赶来,聂海棠武功高强,咱们正需要这样的帮手。”霸王蛊见他说的坚决,不便违拗,迟疑了一下,喝道:“都给我退下。”
群妖一得此令,如蒙大赦,个个喜出望外,潮水般退去。霸王蛊又道:“宝贝们回来吧。”群蜂来时快逾闪电,去时也同样迅捷,霎时间隐入霸王蛊腹下的衣服内。
聂海棠浑身疲软,几近虚脱,但强敌在侧,仍仗剑胸前,凝神戒备,不敢有丝毫疏怠。
“聂大侠适才只是一个误会,咱们既有相同的对头,就不必再互相残杀了,你身上的毒,我会帮你解。”英郊向聂海棠说毕,转头向霸王蛊索取解药。
霸王蛊因聂海棠初来乍到,本拟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不想几为所害,这口气是无论如何没这么容易下咽的,更别提给他解药了。但看到英郊那凝注的目光,还是从怀中取出两枚丹丸。
“聂大侠若是能信得过我在下,就请将此药服下。”英郊从霸王蛊手中接过,递至聂海棠面前。
聂海棠忧疑了片刻,逾觉得头昏脑胀,并且伴随着一些幻觉。不自觉得将丹丸取过,纳入口中,顿觉头脑渐渐清晰,这才稍稍放下了点心来。
“目下幽家大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咱们还是戮力同心,共议一个破敌之策才好。回去谈!”英郊的口气,俨然便是这鬼哭谷的主人。
谢雪痕走没多远,忽见谷底群妖如浪,以为要追袭自己,没过片刻,猛听下面杀声彻谷,心想莫非又是霸王蛊的对头么。随想,又闪身飘了下去。掩至切近竟是聂海棠和霸王蛊杀在一起,心说这一奸一怪不是狼狈为奸么,却又怎么自相残杀起来,反正是狗咬狗满嘴毛,我正好在此瞧个热闹。直至英郊出现,将二人劝开,带往霸王蛊的宫室。
心下揣度:“这三个坏人集在一处,不知要酝酿出什么阴谋来。”紧随着三人潜行过去。
只见前头三人一言不发,快走了二里,将至切近,但见宫外站着梦魂离与王开疆。谢雪痕远远地看见五人进殿,分宾主相逊落坐。
殿前的山石上生满了小树一般大的花树,绽放地花朵大如脸盆,闪着五颜六色地光辉,拳头大地蜜蜂“嗡嗡”来去。其间翩翩起舞着十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