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后出宫已两日有余.宫中的奏章要事堆积.耶律贤和萧绰便匆匆回宫.毕竟万事民为先.国不可一日无君.
萧绰研好墨.将毛笔递给耶律贤.便在一旁坐着愣神儿.
耶律贤顿笔.抬头扬眉.“在想什么.”
萧绰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怏怏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出宫呢.”
皇宫.的确是她的家.她和他的家.可是这也是牢笼.画地为牢只为他.
耶律贤沉声道.“因为我.困了你自由…”
萧绰猛一抬头.有些无措.讪讪笑着.“不是.不是这样的…”突然她正色道.“嗯.前几日咱们应允农人们要办的事还沒有处理呢.”
她起身.在寝宫里走了几圈.然后在书案前站定.双手负于身后.“大辽子民凭借游猎放牧得以生存. 沒有宋人那般重农的观念.因此才会有我们之前碰到的情况.回宫后我也向大哥和耶律休哥了解过.他们带兵时.常常穿过农田.丝毫不在意.这也是我朝一大弊病.”
耶律贤放下笔.面色深沉.“是.对于马背上建国的大辽.从未有重农的想法.可自我开始研究汉人的史书典籍.深感农业之重要.行军打仗粮草为重.百姓安生饱食为先.”
“要想改变咱们契丹人长久以來的习惯.是有些困难.可事在人为.”萧绰鼓励道.并将笔蘸墨递到耶律贤的手边.
耶律贤接过笔.将纸铺开.提笔思忖片刻.便写下了诏令.
皇帝下令.要保护农业生产.禁止随意踩踏庄稼.违令轻者罚款.重者入狱;行军队伍绕开庄田.违令者军法处置;事农桑者.可予以减免赋税.
耶律贤与萧绰对于汉文化的推崇.致使农业生产力增强.国力日渐强盛.大辽正如一条盘龙.盘踞在浩浩天地之间.势不可挡.
公元971年.保宁三年.春.
崇德宫中有两抹俏丽身影在翻飞闪动.手中皮鞭如细蛇般灵活游移.手中不使狠劲而是巧劲.
耶律贤悄然而至.萧绰正打得尽兴.而萧烟恰好看到饶有兴致的皇帝正躲在宫门口处观战.她的手向后一缩.想要撤招.
萧绰皱眉.愈发向前逼去.不满于萧烟的由进攻转为抵御的动作.
“烟儿.说好了要拿出真本事.你非要让我.那我可不会手软.”萧绰出了狠招.手中花鞭直直向萧烟的腰际甩去.想要将她甩落在地.
萧绰步步紧逼.眼下也顾不得观战的皇帝.萧烟被激起斗志.手中的鞭子与萧绰的紧紧相缠在一起.她开始用尽全力.借力甩过萧绰.
萧绰一笑.手中的劲道不减.脚下却又添了动作.她借着上身的稳定.横出一脚.飞踢向萧烟.
萧烟一见不妙.连忙撤了手中的鞭子.与萧绰分离.向后退几步.想要避开萧绰.
就在萧烟躲避之时.萧绰手上沒有了力道支撑.重心不稳.连连向后跌去.眼看着就要撞进花圃中.
耶律贤一连几步脚点地.飘然而至萧绰身后.萧绰跌进耶律贤的怀中.可是她的脚仍旧因为撤得不及时而崴到.身子从耶律贤的怀中滑落到地上.
“嘶…”萧绰捂着脚踝.一脸吃痛的样子.
萧烟惊慌地跑來.“小姑姑.我…我…”
“沒有怪你.不要慌张…”萧绰忍痛之时.不忘安慰萧烟.
耶律贤黑沉着脸.将萧绰打横抱起.回到寝宫.
太医仔细为萧绰包扎了脚踝.作揖道.“皇上.皇后只是右脚扭伤.并无大碍.三个月内.切莫再动武便可痊愈.”
床边的耶律贤瞥了一眼太医.点点头.“再好好诊治诊治.看看还有沒有其他病痛.”
萧绰冲着耶律贤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向太医伸出手去.让他诊脉.并小声嘟囔着.“我身强体健.还能有什么病痛…”
萧烟见耶律贤并沒有怪罪自己.便赶忙献了殷勤.讪讪笑道.“小姑姑.皇上这是心疼你啊.这可是皇上的一番苦心.小姑丈.您说是吧.”
萧烟最后亲昵的称呼.语气略加试探性.添了讨好的语气.让耶律贤想起萧绰曾经也这样献媚过.不禁失笑.瞥了萧烟一眼.“烟儿说得极是.”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萧绰.口气却有些责怪之意.“怎么总是逞强.”
萧绰对着萧烟呲牙.正要辩驳.太医那张老脸上皱纹加深.喜道.“皇后有喜了.”
耶律贤小心翼翼扶着萧绰躺下.萧烟则抱过小公主.咯咯笑着.“燕哥这么快就要做姐姐了.”
燕哥的小手伸向萧绰.嘴里咕哝咕哝的.眼睛弯弯的.像是笑开了似的.
萧绰望着燕哥.眼中满含无奈.心中大呼冤枉.刚生了一个.好不容易解脱.能够耍耍威风.现在又要被困在宫里了.
春光无限.萧绰在小院里扶着一崴一崴地走不了几步.一直紧抓着萧绰的手.
萧绰见燕哥依赖心重.唇一抿.将燕哥一松.向后退两步.燕哥摔了个狗吃屎.
小燕哥也不哭也不闹.只是趴在地上.咕咕囔囔地.气鼓鼓地看着这个使坏的娘.
萧绰指着燕哥哈哈一笑.摇摇头将燕哥扶着抱起來.“臭小孩.还敢瞪母后.”
她坐到了秋千上.对着燕哥说道.“你父皇去巡狩.何时才能归來呢.这日子好生无趣啊.”
“现在母后的肚子里不知道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母后又不能出去畅游天地了…”
“你听得懂母后说话对不对.”
燕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萧绰.萧绰吁了一口气.“就知道你听不懂.”她招手叫來乳母和婢女.让她们将小公主抱走.
一年四时.皇帝都要带领群臣百官.远至行宫巡游狩猎.并将所住宫帐称作捺钵.就地处理正事.这是大辽先祖皇帝便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