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力所不能及的事,让你可以心甘情愿爱上我。”
***************************************
“炎尧!你做什么,你停下来!”
凄厉的喊声划破悯生涯以上的苍穹,乱花飞舞,鸟兽逃散,不知源头的劲风仓惶席卷,一时间风云色变恍若群魔乱世。
凤息神色微敛,眉头一拧,空出一只手轻拂衣袖,腰间散发紫光的紫陌萧顷刻应声而起,悬到半空发出‘铮铮’的清鸣声。
“瑶锦,凭这悯生涯鼎盛灵力与上古神器所铸成的结界,你也别妄想此刻可以打碎它冲进来。”
而瑶锦的声音从未没有像现下这般惊恐不定,她整个人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逼得寸步难行,这一刻简直欲哭无泪,“不可以,炎尧,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千辛万苦想要找到你,不就是为了确保这一天的万无一失,可你怎么能为了她前功尽弃!”
“你以为我迫切想要归位太子炎尧是为了什么,自始至终不就是为了可以永远守护她。”凤息哀恸地搂紧了怀里的人,红着眼眶,目光异常坚定,“既然如今连让她活下来都做不到,那我所做的一切都还能有什么意义?”
“炎尧……”
“而普天之下,六界之中,如今唯剩下鬼君归魂禁术才可以让同样流着鬼族纯血的她活过来。”
瑶锦失魂落魄地望着眼前一红一白两道人影,苍茫天地,竟觉得自己离他们这般遥远。脚下不稳,心中更是撕裂一般。
“那我呢!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救她为了让她活过来你可以不顾一切,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追随你千年到底为了什么!”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凤息心中隐痛,即便清楚自己对不起瑶锦的实在太多。“爱便是爱了,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哪里还有想要回头的心?”
他只是告诉她,爱便是爱了,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也再不可能成为她的焱尧太子了。
悯生涯的狂风将瑶锦一袭黄衫吹的猎猎作响,面罩之下,看不清她此时是如何一张脸,如何悲伤或者绝望的表情。
紫陌萧形成的结界势不可挡,阻隔一切纷纷扰扰,凤息浅浅一笑仿佛一时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手开始结印,口中默念难解的咒语。
事已至此,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要……不要。”瑶锦喃喃的,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炎尧不可以,不可以成为柒夜。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别再离开我了!”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滑落,而她只是这样撕心裂肺地喊着,结界中的那个人恍若未闻一般。
他们本都是得道之身,岁月渺渺无有无尽,天道多久远,寿命多久远,却因为都有了一颗凡人的心,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只能彼此折磨。
瑶锦一遍一遍用尽力气想要冲破那道结界,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可她真的太害怕了,她绝对不允许他离开她,绝对不允许。
凤息的嘴里不停地念着法咒,嘴唇磨出了血,唇齿间还有丝丝血迹不断溢出来。
没错,直到此时此刻,唯有以鬼君柒夜之力,才能让唐瑜没有心也能重新复苏。
就像她的前世一样……
“阿霓……”
法咒毕,光芒大盛,结界中忽然从四面八方袭来一阵劲风,束在发上的玉白缎带顷刻断裂,凤息如墨般的黑发尽数散开,在风中一丝一丝飞扬开来。
他的目光剧烈颤抖着,一点一点变得漆黑深邃。紧皱的眉头,唇角却艰难地浮现出淡淡笑意来。
瑶锦的心在那一瞬间陡然跃进了谷底,一时间冰封十里。
唐瑜整个人都在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奇光,在这灵气鼎盛的悯生涯上。
她痛苦地皱紧眉头,蠕动的嘴唇仿佛要喊出什么话来,接着就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怀里重新脱胎换骨。
凤息凝眉给予她最好的保护,看着怀里的唐瑜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然后一头银发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在偷天换日,从发尖开始一点一点缓慢而又重新浓黑起来,黑的如同深墨,毫无遗漏,须臾间,原本还是如雪白的一头银发已是恢复成如墨如缎的青丝。
身上的血肉恍若重新筑成,就连流动的血液也是新鲜滚烫,胸腔里明明空空的,却仿佛剩余的每个细胞,每一寸肌骨在重新傅苏生长。
最后脸上的褶皱伤痕,不堪的伤口一点一点复合一点一点褪去,手背上恍若重新换了一层新的肌肤。
而唯独身上的一袭血色衣裙刺眼夺目,提醒着在场所有人,这前后是同一个人,是唐瑜,也是阿霓。
脱胎换骨,恍若新生,体内流淌的是鬼族纯血,身上的肌骨是鬼族精魂为引。
只是被黄泉鞭刺穿的胸口那一处伤疤永永远远地留下来了。
新长出来的脸上肌肤吹弹可破,肤白胜雪,一双紧闭的眼眸微微动了动,那浓密而又蜷曲的睫毛就像凤蝶的羽翼。
而此时此刻,那一双羽翼正缓慢地张开来,渐渐露出漆黑的灵动的一双眼眸。
凤息的唇角仍旧挂着淡淡笑意,他满意又心痛地看着她重新睁开眼睛,重新活过来。
重新变成她应该有的样子,重新成为与他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
不,如今他已不再是云琅山青冥帝君座下,苍崖凤息,而是鬼君柒夜了。
一袭玉白衣袍,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