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命令他自然懂。
冷言诺心道不好,这宗芜皇后竟然当真要置南郁北于死地,可是,此时里面剑在咫尺,而外面,虽然声音直达里处,可是这宫殿之距,不走几个须臾当真是到不了。
冷言诺一咬牙,算了,丫鬟都扮了,还在乎个什么,当下,直接一手垂地,哭得肝肠寸断,“王爷,你说好的,告诉……告诉……”一句话抑扬顿挫,梨花带雨,一幅方才从刚才南郁北的呵斥声中回过味来的模样。
而这一哭,又未及说完的话,却生生让宗芜的手指再一微动,里面那剑再度停留。
“告诉什么?”宗芜皇后已经面色隐有焦急之色,同时看了几眼主殿外,似乎就等着冷言诺说出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冷言诺擦干莫须有的眼泪,眼睛红红的抬起头看着宗芜皇后,“王爷说,王爷说……”说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同时不断的捂面。
不捂面能行吗,不捂面怎么搓眼睛,怎么无泪自红,哎,我眼睛现在一定很美,我都不敢看。
“说。”宗芜皇后已经失了耐心,语气没了半丝平柔,反而透着一股凉山幽境过来的风,吹得人心里直泛起恐惧之意。
冷丫鬟一个哆嗦,差点就给吓傻了,哆哆着个唇,“王爷说……”
与此同时,远处,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宗芜皇后眸光一凛,手指欲再度一动……
“母后这般多的侍卫相围在此是……”南木宸等人刚跨过直通宫殿的大门,声便先至,生生阻住了宗芜皇后所有的动作,于是乎,内殿里一切如常。
周围一众侍卫御林军忙行礼,退至一旁。
原来还围得水泄不通的殿外,一下子空阔下来,只剩下地上孤零零呆坐的冷言诺与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宗芜皇后,然后,冷丫鬟还傻傻在呆滞过后,机械般的答道,“王爷告诉我说会提我为一等丫头进内屋伺候。”一句话平然无波,声音也并不十分好听,却瞬间搅动宗芜皇后欲杀冷丫鬟的心,这丫鬟当真是蠢笨得可以。
不过,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恨冷丫鬟,而是看着走至进前的南木宸和颜一笑,“太子这是……”
南木宸身后跟着一位很是沉稳的公公与倪月,此时,南木宸也瞟了一眼地上的丫鬟,眸光并无异常,道,“刚才听说,母后这般来了刺客,所以过来看看。”
不知是哪个字,哪句话戳中了皇后的点,宗芜皇后突然化却刚才那一霎厉气,竟有些神伤般,“太子何时也会关心我这个当娘的了。”
南木宸面色并无何变化,只是抬眼看了眼内殿里处,漫不经心道,“不是说,郁北过来了吗,为何皇后遇了刺客,他还窝在殿里不出来救驾。”这句话已经有着明显的责怪之意了。
周围一众护卫与御林军闻言面色同现惶然。
冷言诺虽然知道南木宸这个太子在南国的地位,却也不知道,竟未登基便已有了一国之君的气势,不过南木宸何等敏感,冷言诺不过是状似从未仰见太子真颜而偷偷一瞟方又移开眼眸,以免惹他怀疑。
而南木宸话落,宗芜皇后的面色微微白了几分,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沉寂,明明艳阳高照,温暖怡然,甚至空气中更是携带一丝丝躁势而风过和鸣的气息,可是,却很静,静得有些凉,仿若那五彩艳阳连天边浮动的流云都推动不了。
太子与宗芜皇后似乎陷入了僵局,只待谁再先开口,就会认输一般,彼此对视,眼神冷漠又陌生。
很难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母子,像仇人?不像,像朋友?不像,如果非要说像什么,甚至于比一般的朋友感情好不了几分。
半响,宗芜皇后手一抬,周围御林军与护卫顺序退了下去,宗芜皇后看似没什么表情,可是冷言诺离她最近,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强大的女子突然的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冷言诺感觉到内殿里一抹气息消然退却,心间莫名的也松了一口气。
这股气松的同时,她的心中却莫名一凛,她为何会松口气,虽然本心不想南郁北死,可是也没到得知对方不会死自己还会松口气的地步,她,何时,变得,如此善良?
“没想到太子也来了,刚才好像是有刺客,不过已被我赶走了,想必不会再来。”此时,南郁北方才悠栽游哉的走了出来,语气温流,可是再如何掩饰,面色依然微微倾于白。
自然,任谁被人拿着剑直指,面色也不会见得好,如今能这般从容悠雅当无事未发生的又能有几人。
冷言诺不禁对这南郁北多相看两眼,那一眼在外人眼里,是这个苦命的丫鬟终于有了靠山,在南郁北的眼里,却是相个相顾利义之人,终于达到了一和平和,终于签订了一条永不倒戈的条约。
刚才,生死临刀一刻,只要他供出这个丫鬟就是宗芜皇后心心念念着预计到时好好对付的璃王妃,那他不会受此等对待,但,冷言诺必死无疑,纵然她武功高强,可是若想毫无阻滞的逃出这皇宫,那,还是难如登天,玉书来往皇宫这无数回,也只能是自保不被人发现而已。
但是,他没有说,也不指望殿外的冷言诺为做些什么,只是怕会自挂东南枝,哭诉一翻暗自想法离去,可是,她却开口了,不怕引人遐思的等到了太子到来。
至于这太子为何突然到来……还真是说不准。
太子本不想来,只是他的信使突然转交给他一封信,信中说,他想见的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