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将抵达岸边,冰面也足够厚实,就算家人用走的,也能顺利的走出去,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肚中的这个孩子,一定不能有事,昏迷中的清瑶,脑子里如实这般暗想道。
“清瑶,清瑶……”赵氏看着女儿神色痛苦的瞄了一眼自个面带喜色的婆婆,委屈,心寒,害怕的种种情绪,让赵氏忍不住拉着女儿的手,失声痛苦了起来。
老爷子自然也察觉到了清瑶昏迷前,看向周氏那失望的心寒眼神,不过,此刻最最重要的是,要让清瑶和肚中的孩子平安无事。
忍不住便央求起欧阳卿,先带清瑶离开去求助:“欧阳卿,快,快抱着清瑶上岸去找人帮忙,一定要尽力保住清瑶肚中的孩子,要是……要是万一真的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得把大人给保住……”
“可,可你们怎么办?”说实话,欧阳卿也很想立即带着清瑶离开,可是,可是万一他离开了,夏家的人不小心遇难,清瑶醒来后,他可怎么交代啊!
此刻欧阳卿很是左右为难。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这里交给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赶紧走……”老爷子几乎是咆哮着对欧阳卿吼了出来。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血也越流越多的清瑶,想到清瑶对这个孩子是如此的看重,咬了咬牙,欧阳卿便抱起清瑶,疯了似的使出了全部的内力,朝着岸边飞奔而去。
清远看着欧阳卿抱着姐姐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地上那怵目惊心的一地鲜红,鼻头发酸,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到泣不成声的望着主心骨的老爷子哽咽询问着:“爷爷,姐姐她,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是不是……”
满腔的无措和惊慌,好似只要大声的询问爷爷,便能得到爷爷认同,而姐姐也不会有事一般。
“你姐姐她……福大命大,一定能渡过这一次为危难的……”老爷子颤抖的大掌摸了摸清远的脑袋,“这可怎么办,万一,万一欧阳卿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求救的人家?他一个男人也不懂那些,要不,要不我还是赶紧跟过去看看,清瑶是那么在乎肚中的孩子,万一……清瑶到时候……这可该怎么办啊?”赵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很想追过去,可是,却又害怕她的步伐会拖累到欧阳卿找人求救,真是急的左右难为。
被夏子安扶住的周氏看着儿媳妇,以及老头子和大孙子都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再想到她胳膊肘都磨破皮却没有人来询问关心一声的差别对待之时,顿时就心直口快的把自个心底的想法以及不满给说了出来:“我说你们瞎担心个什么劲,哪个女人一辈子不经历过几次流产什么的,我当初怀子安之前,还不是有两个没有保住,如今我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就我看,清瑶那肚中的孽种,不生下来流掉了也好,免得将来给我们整个夏家脸上摸……”
周氏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一声清脆的耳光,便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周氏,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胡言乱语做主了……今后要是你胆敢再说清瑶肚中的孩子为孽种,你说一次,老夫就打你一次,这才出去后,就是花再大的代价,我也会找人送你回你那个名门贵族周家的,我老夏家可养不起你这种清高的贵族管家小姐,也绝不供你这种狼心狗肺为了面子,丝毫不顾念亲情的狗东西……”老爷子被自个老婆子这话,气得牙根都快要被咬断了。
周氏瞬间就被结发夫君这一番话给惊得彻底呆了,连哭都忘记了哭,只是傻傻愣愣的长大了嘴巴,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看着夫君那看向她,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凌厉之光,心,不仅一抖。
老爷子现在,是彻底的对周氏死心了。
清瑶如此拼了命的来保护家人,而周氏却做了什么?明知道清瑶最在乎的便是肚中的孩子,可是,却在清瑶豁出命来带着家人死里逃生而弄得差点就葬身于这条冰河之下,好不容易逃生出来后,强撑着身子继续带领家人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动了胎气之时,作为奶奶的周氏却做了什么?
不仅不念丝毫亲情,还说出那一番伤人的言论,这简直就是落井下石,这样的行径,同当初夏家二房一家的又有何区别。
老爷子看着周氏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那看向周氏的目光里面,便只剩下一片烙入灵魂的冷寒。
夏子安作为儿子,虽然明知道刚才娘亲那一番话,确实太过于过分了一些,但是此刻见到爹居然说出要真的休了娘亲这话,心里矛盾得不行。
作为儿子,作为父亲,作为夹在父亲,娘亲,和女儿之间的他,真是被弄得都不知道究竟应该作何来处理这样的家庭纠纷和矛盾了。
而这样的矛盾,恰好又是不可调节,不可缓和的,娘对清瑶怀孕以来的种种明里暗里的责怪和歧视,其实他都深深的看在眼里。爹对娘亲一再的失望,也是与日俱增,想要期盼娘亲这个性能改改,那也只能是白日做梦,他娘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这种复杂的矛盾,让夏子安真是倍感深深的无为能力和种种无奈。
“子安,现在由你我来带队,我负责清远和你媳妇,剩下的这个,就交给你了。”
“爹,还是我来带着娘亲和佩慈吧!你腿上还有伤呢!”
“死不了就成……赶紧走吧!”老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随即走到清瑶之前的位置,把绳子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