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话到这里,两个人同声大笑了起来,屈庸收住笑叹了口气,撒目向极远处看了半晌,这才幽幽的说道:
“小弟只是攻城之才,永霸兄却是攻防并重,若是燕赵为一国,小弟绝不敢与永霸兄争这上将军之名。如今燕国起大军全力伐齐,小弟忝居上将军之位,说真的实在是心里发虚,所以听说永霸兄率赵军前来助阵,这里……”
说着话屈庸轻轻拍了拍胸口才笑道,
“这里才算安稳了下来。今后公事归公事,私底下永霸兄还是小弟的先生。若能侥幸功成一役,这第一位的功劳还是永霸兄的。”
乐毅跟屈庸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人,明白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从军之人上下之序极为重要,乐毅虽然会心一笑,但还是向屈庸拱了拱手笑道:
“名不正而令不行,合纵伐齐燕国是主军,赵韩魏秦只是羽翼,玉平兄身居中军主帅之重,还需令行禁止才能功成,乐毅愿惟上将军之命是从。”
“呵呵……咱们不提这个了,还眼下的战局。”
屈庸也知道这个话题实在不好再往下说,笑了两声转口道,
“我军虽合兵近百万,不过战线自阳晋一直拉到千乘,而且秦军志在定陶,拨过来的万余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敷衍塞责罢了,楚军又在江淮一线实在指望不上,济水这里处处隘口,处处重关,历下能用的兵燕军只有十五六万,加上你们赵军,韩军、魏军、秦军各一部也不过二十五万余人马。
据报田触虽然仓促应战,不过短时间内也已在历下聚起了二十余万人马,我军兵力并不占优,而且地形上明显不如田触熟悉。为一战而成,小弟已命骑劫即刻调遣济北十万军队过来支援。不过时间仓促,我军不能等田触布好人马再行进攻,万一实在等不到援军,也只能趁齐军尚占劣势之时强行决战了。”
乐毅点了点头,问道:“征战不以兵胜,田触那边用兵仓促是其一,齐军士气则更重要,玉平兄到历下已经有些时候了,这方面的底摸得如何了。”
屈庸两道眉毛瞬间提了起来,眉飞se舞的笑道:“小弟现在还能坐得住阵,靠得不就是这个么。探报已经摸得差不多了,齐王没料到咱们会用兵,更没料到会出兵如此迅速,如今已经急了眼,天天死命的催田触强行出兵,并说什么若是不肯死战,就要挖祖坟、行杀戮,弄得齐军之中怨声载道,要不是田触压得住阵,只怕早已经沸反盈天了。
哈哈哈哈,这哪是打仗,分明就是驱兵入火海嘛。小弟这些i子也没闲着,隔三差五的便出奇兵摸他们一下子,就是要逼迫田触出战,只是这老东西实在沉得住气,两头受着气依然还是坚守不出,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乐毅也被屈庸逗笑了,撒目远处的同时笑道:“若是如此,此战已有三分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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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乐毅和屈庸笑得开心,这时候的田触基本上已经是焦头烂额了。齐王实在不懂打仗的事,总觉得十年前匡章攻打楚国的垂沙之战以及去年田触的灭宋之战就像去旅游一样顺利,这次对付伐齐联军也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以非常恼怒田触竟敢憋了这么久还当缩头乌龟,君王之怒之下,那催战的王旨于是便犹如雪片一样飘到了历下的田触军中,最早的时候还只是质问田触为什么在屈庸不断挑衅之下还缩头不出,到后来干脆马上了,说什么若是此战不利,必要夷灭田触三族,而且田触手下的将领谁也跑不了,每一个都得挖祖坟、行杀戮。
为此田触上了好几次辩奏折,然而齐王根本不听,指责的意思越来越浓烈,甚至扬言田触若是不出兵便要让田达代他为将,并将它车裂问罪。
临阵换将是为大忌,紧急关头之下田触也清楚齐王这都是气话,但这些气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却会令本来就浮动不安的军心更是大乱,也只能尽量去捂。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些消息哪能完全捂得住,一时间齐王要杀戮众将的消息传了个沸沸扬扬,本来就因为灭宋之功未筹便疲于奔命被调往历下的齐**队更是人心不定。
正月十三,彻底改变局面的一幕终于出现了。这天早晨齐王的使者再次来到了历下,传来的旨意中并没有再指责田触,而是一道任免命令:即刻着高唐都将军田畴卸任前往无盐田达处听令,高唐都将军另任他人。
这道明显是在杀鸡骇猴的旨意顿时引爆了历下齐军的不满情绪,虽然田触极力弹压,却依然有数名将领逃遁而走,他们手下突然失去管束的军校兵士一时间变成了没头苍蝇,要不是田触紧接着便亲自前往安抚,几乎酿成了一次大规模的哗变。
两军已经接阵,齐国这边的情况怎么瞒得了屈庸和乐毅他们?屈庸当机立断,立刻命令与该处齐军对阵的乐毅部赵军悉数大起进攻济西齐军营寨,与此同时屈庸亲率主力燕军及就近的数万魏军、韩军迅速压迫历下齐军助阵,要在已经人心大乱的齐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