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诸位厅里高坐,还不谢过夫人。”
“多谢夫人。”
这个面子给的实在是足,大家伙都清楚这位女主人是魏国的公主,魏王的掌上明珠,还没嫁过来就帮赵胜做了许多关乎要害的大事,实在算的上个厉害角se,谁敢对她不敬,却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顿时人人面上生光,见赵胜携着季瑶先行步上台阶走进了厅去,邹同一个眼se眼se之下,大家忙按顺序跟了上去。
大厅之中,赵胜和季瑶已经先行在尊位上坐下了,但那些被请进厅里的下人们没得命令谁敢当真“高坐”,所以按照刚才院子里的次序在宽敞的大厅里一排,完全是一副聆听训示的架势。
季瑶笑盈盈的看了看赵胜,接着盈盈的站起身向众家人望了过去,轻启檀口柔声笑道:
“季瑶在路上听蔺先生说,公子门下有几位师礼相敬的先生。季瑶未识尊面,不知蔺先生可能……”
“噢,失礼,失礼。呃,夫人,在下引见一下,这位就是在下所说的乔端乔先生,这位是张禄张先生,这位是郑安平郑先生……”
“乔端(张禄……)拜见夫人。”
门客虽然地位远比仆役高得多,但终究也是君府里的下人,自然得跟着一起来拜主母。蔺相如今天本来跟赵胜一样只带了耳朵,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莞尔一笑,忙告声罪,走出人丛把站在一边的乔端、范雎和郑安平几个门客引了出来。
这些人里头,乔端年纪大了,一向淡薄,范雎则是从鬼门关里转过一圈的人,虽然与季瑶娘家哥哥有芥蒂,但要让他将心思溢于言表实在是比上天还难,但郑安平等几个人道行终究比他俩浅了许多,见蔺相如一口一个先生,季瑶又是听到一个名字便敛衽相拜一次,怎么都觉着面子十足,受**若惊的连点头带拘礼,丝毫也不敢接受面前这位大魏公主,平原君府女主人的礼敬。
蔺相如一边介绍一边注意着季瑶的表情,季瑶虽然和风拂面,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但蔺相如满脑子早被鬼主意塞满了,一直担心季瑶突然对范雎或者郑安平多问几句,最后见她对范雎连一眼都没多看才算稍稍放下了心来。
季瑶拂礼一遍,见蔺相如不再介绍了,这才柔声笑道:“蔺先生已将诸位先生助公子之大功诉于季瑶,李兑之乱、北征之功,若是没有各位臂助,公子也难有如此作为,季瑶这里代公子谢过各位先生了。”
乔端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代众位门客答谢道:“不敢不敢,夫人实在是客气了,身为人臣自当尽忠,公子视我等为手足,我等自当视公子为领首,合同一体方才是为臣之道。”
季瑶嫣然一笑,再次敛衽道:“还请乔公与各位先生尊座高坐。”
等乔端和蔺相如他们相互鞠让着坐下了,季瑶才对范雎和郑安平笑道:
“季瑶离开父母之邦归赵,自是思念大梁故土,那i听闻蔺先生说张先生和郑先生是魏国人,心下颇多欣然。嗯,听两位先生口音,应当是大梁人?”
大梁人?这不穿帮了么!蔺相如想起自己昨天跟季瑶说范雎是自己从半道上捡的,不觉微微一惊,转眼看见郑安平略有些失措的看了看范雎,顿时更是紧张,生怕季瑶看出什么来。不过范雎却很是沉着,等季瑶话音一落,便施施然的站起了身,礼仪有据的向季瑶拜了一拜,淡然的笑道:
“禀夫人,郑先生是大梁人,在下是顿丘人,不过很小便在大梁从学,年长再回顿丘时口音便有些变不回去了,呵呵,因为这事儿没少惹了人笑话。”
范雎是压着季瑶的话音站起的身,中间连一点空隙都没有,他这么一动自然把季瑶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恰好遮住了郑安平的不镇定。蔺相如不觉暗自松了口气,更是佩服范雎对各种情况的强大应变能力。
范雎这么一说,季瑶对范雎和郑安平的态度果然接着就有点不一样的,亲热的笑望了郑安平一眼才对范雎笑道:
“故土之亲乃是人之常情,季瑶更当相谢两位先生臂助公子。”
说到这里也没用范雎和郑安平还礼,季瑶向他们笑了笑便撇下他们又看了看乔端,接着转身对着依然恭立在一旁的那些人笑道:
“不知哪位是乔家妹妹和冯家妹妹?”
侍妾说好听点是如夫人,但事实上在先秦时代除了各国国君外,其他人并没有真实名分上的妾,侍妾只能算高一等的使女,在府里的地位完全取决于主人对她们的态度,并没有硬xing的保障。
今天是夫人训示,乔蘅自然规规矩矩的呆在了人从之中,至于冯蓉,要不想留下话柄,当然也得老老实实的回来“听训”,她们甚至从心里希望季瑶不要注意她们,突然见季瑶在安抚完各位门客以后接着便提到了她俩,不免有些心惊,刚刚下意识的相互看了一眼,季瑶已经笑盈盈的迎面走了过来。拉住她俩的手将她们领出人丛才亲热的笑道:
“两位妹妹与季瑶同侍一夫,本来就应当是娥皇女英那样的姐妹,站着这里成什么话?快来,我们一起坐,你们的事季瑶在大梁时就已经听说了,咱们今后再慢慢聊就是。先坐下。”
说着话,也不管乔蘅和冯蓉愿不愿意,季瑶便执意把她俩引到了赵胜身边的席上按坐下来,接着在她俩中间坐下身之后才抬头对大管事邹同笑道:
“季瑶新来面浅,还请邹大管事引介引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