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同样是如此,整整一日的急行军过后,楼烦王早就累了个一塌糊涂,强撑着架子跟鲁纳达敷衍过去以后便回自己的帐篷睡大觉去了,一直到乌维带着几个本部的大小首领轻着手脚摸进来时依然把呼噜扯得震天响。
“大王,大王……大王!”
“呵……呃,昂,乌维?你们……这不还没天亮么,你们做什么?”
楼烦王几乎是被乌维给晃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火把光芒下一大群人围在自己身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们是干什么的,愣是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乌维等人,这才稍稍安下了神,呼嗒一声坐起身,一边打着哈欠揉着眼一边半清醒半迷糊的责备起了乌维。
楼烦王这些话是烦乌维他们搅了自己的好觉,而乌维此时却是满脸的焦急,根本不去理会楼烦王的责备之意,连忙小声说道:“大王,高阙那里传来了信儿,匈奴人,匈奴人怕是要败了!”
“什么!”
楼烦王继续迷糊了片刻,猛然间反应过来乌维说了什么,立时“嗷”的一声叫了出来,乌维顾不上楼烦王的面子,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又向寒着脸站在一旁的那几个人望了一眼,这才放开楼烦王焦急地说道:
“匈奴人极有可能在高阙打败了,於拓能不能保住命还在两可之间。大王,咱们要早做应对啊!”
楼烦王几乎都懵了,半晌才愣愣的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匈奴败了!”
说到这里他见面前几个亲信都木楞楞的点起了头,干脆闭上嘴不再问了。
乌维连忙应道:“咱们暗中派去高阙的人刚才传回了讯息。昨日匈奴人攻进虎狼口,却不曾想赵国人已经在高阙关北十多里的山谷里布下了军阵,硬生生地挡住了於拓他们的去路,后来匈奴人冲不过去便要往后撤兵,谁想赵国人却派人从北边把他们堵回了山谷里去。哨探从高阙回来时匈奴人已经被赵国人围上了。”
“啊!你说的这是,这是赵国人么?”
楼烦王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乌维不由一阵委顿,又向众楼烦首领望了一圈,这才道:
“是啊,大王。臣刚才听到时也是不敢相信,但哨探说的确切,便不由臣不信。现在来看赵国人当初根本就是装怂诓骗咱们。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咱们楼烦而出兵,一开始便是要对付匈奴人啊!”
楼烦王差不多快反应不过来了,发着愣幽幽道:“他们,他们由着咱们去打却不还手,原来,原来是在装傻。那,那,难不成撑犁孤涂没死,他,他,不不,他老人家也在装么……”
乌维见楼烦王竟然发散思维到了这个地步,忍不住急道:“嗨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撑犁孤涂早死了老几年了,要不然咱们怎么会被赵成那个老匹夫撵出河套?大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赵国人当真是在示弱,於拓手底下上十万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中了计,但那个地方极是宽阔,赵国人能否干掉於拓还在两可之间,要是赵国人胜了或者两败俱伤还好说,要是於拓反败为胜,虽然有些折损却依然势雄力大,那么在赵国人无力攻入草原的情形之下,他免不了要孤注一掷吃掉咱们楼烦再去与赵国人一较高低,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咱们还需尽快定下应对计策才行啊。”
楼烦王平常就没有多少准主意,此时里一片空白,傻呵呵的问道:“於拓,於拓当真被围了么?咱们,咱们一时之间摸不清情形,可,可如何是好?”
“大王,赵国人并非咱们原先想的那样懦弱,如今别管匈奴人是胜是败,咱们……”
乌维皱着眉头刚刚说了两句,大帐门口的账帘突然被掀了开来,一个百长急冲冲的跑进来道:“大王,乌维大首领,鲁纳达带着人偷偷牵了马要跑!”
乌维哗的一声站起了身来,发了急似的怒道:“那还废什么话,还不快去把他们拦住!”
那名百长连忙跑了出去,楼烦王这才满脸惊慌的站起了身来问道:“乌维,你已经让人将鲁纳达看住了?”
乌维连忙道:“臣哪敢有一点松懈,也不知道鲁纳达是怎么听到信儿的。来不及说别的了,要是大王不去,那些兵士只怕不敢对鲁纳达怎么样,要是让他跑了麻烦可就大了,大王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才是。”
“喔喔,过去看看,过去看看。”
楼烦王如今都快变成木偶了,虽然一时想不起来见了鲁纳达该说什么,但还是顺着乌维的意思快步走出了账去,乌维见他动了身,连忙抬手招呼那几个像桩子似地立在地上的大小首领一同跟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渐渐的有些亮了,数不清的毡帐中间一片小小的空地上,两三百名楼烦兵卒横举着长矛,虎视眈眈的将鲁纳达和二十多个同样举刀握矛牵着马匹的匈奴壮汉围在了当中。
当看见楼烦王带着一大群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时,鲁纳达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三名楼烦哨探带回来的是什么消息,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高声怒道:
“楼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呃……”
楼烦王匆忙而至,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刚茫茫然然地应了一声,一旁的乌维便高声笑道:“这天刚刚亮,大军还未集起,鲁纳达首领便这么慌着出发么?”
鲁纳达跟乌维打了不是一天交道了,深知他是楼烦王的第一智囊,自己身边这些包围的楼烦兵必是他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