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也有战的好处,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贼人裹挟的百姓了。如今会安已经在他的手中,仅此一地,便可安置十万百姓,再加上俞国振还希望开拓湄公河三角洲,同时钦`州的工业基地,也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口。而且这些人口里不乏青壮,可以成为新襄虎卫的新兵源。
新襄加上会安,如今积粮已经有六万石,而且从他来时的情形来看,会安的第二季粮食在来年二月左右就能收上来,预计产量超过四十万石,有这么多粮食,俞国振心中就有足够的底气来收容人口。
“那么他会自何而来?”他正沉思之际,方以智等得不耐烦,推了他一把:“济民,你不要一个人乱想,替我说说。”
“佯作南下,然后折向东方,攻光山、固始,入霍丘或者六安……”俞国振说道。
就在这时,河`南汝宁府固`始县,史河之畔,闯王高迎祥回望身后,夕阳如血,晚霞满天,在这中原大地的黄昏之中,他拄剑于地,昂然道:“终有一日,我必击下长安!”
在他身旁,被称为“曹操”的罗汝才咂了一下嘴,摇了摇头:“闯王何必对那长安念念不忘?咱老子转战天下,喝不尽的美酒,睡不尽的美人,长安城我们也去见过,不过那般,哪有纵横天下自在?”
“曹操,你有所不知,长安为汉唐旧都,天下龙气聚集之所,咱们已经断了朱家的祖陵龙气,只要再占了长安,便成帝王之业。到那时,咱老子当个开国太祖皇帝,你也少不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王爷称号!”…。
高迎祥的话,让周围一些首领都是眼前一亮,但罗汝才却撇着嘴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与高迎祥斗嘴,而是转顾言他:“闯将此次竟然未与闯王同来,当真是奇了。”
闯将即是李自成,他是到了打凤`阳时才独立出去自统一军,高迎祥嘿然一笑,没有说什么,罗汝才却又道:“听闻闯将那闰邢娘子,跟着高杰跑了?”
这是李自成的奇耻大辱,他掠来美女邢氏,甚为宠爱,结果却为他部将高杰所诱私通,八月份时,卷走了他老营中的财物逃走。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让李自成羞见闯王,当闯王东来时,他却带着满天星、过天星等西去准备渡河入晋。
“他想去攻掠晋地。”高迎祥勉强答道。
他与李自成关系亲密,时有他为李自成之舅的传言,他自己也从未否认过。听得他这般说,罗汝才又是啧啧:“殊为不智,殊为不智,去年冬天较暖和,今年冬天更暖和,黄河不冻,他哪里过得了河?”
“唉,两位哥哥何必说这个,还是说说咱们自己。闯王,此次东去,可是捡张献忠那厮的屁股,那厮行事,一向是鸡犬不留的,咱们怕是讨不得多少便宜。”眼见闯王神色有些不豫,革里眼贺一龙出来打圆场,同时向着罗汝才使了个眼色。
高迎祥有些闷闷地道:“革里眼,你也莫要来打茬,我高闯若是心气那么小,被曹操说两句便跳将起来,你们也不会明知我陷入困境,还来与我会合了。曹操说的不错,闯将行事,终究是不太谨慎,稍一得意,便忘其形,我只是有些担心,他此次会吃大亏。”
罗汝才向着高迎祥挑了一下大拇指,没再说什么。
“方才革里眼说的也是实情,闯王,咱们此次真的只在张献忠后头吃残羹冷汁么?”左金王插口道。
“张献忠年初却是在安庐吃了一个大亏,安庐道的那个史可法据说还是有几分本领的。”又一贼首道。
“谁让张献忠相吃独食,让我们引得官兵主力西去,自己却在这里大闹一场。”曹操罗汝才颇为羡慕地道:“南直隶可最是繁华,当初咱老子怎么就没想到!”
他生性好奢,便是如今这种情形下,仍然是披绸着缎,营中多蓄美人,所用器物也非金即银。众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关系好的就笑着骂了起来,等众人声音落下,高迎祥才举起一只手掌,然后向着东南方一指。
他脸上杀气腾腾:“既然挖了中都朱家祖坟还不够,此次,自然是要去金陵挖太祖皇帝的坟!”
闻得此言,众人都是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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