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声响起的时候,林冲也变得有点睡眼朦胧,他打了个哈欠,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扁圆金属壶,拧开盖子,顿时一个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林冲随后举壶猛猛的啜了一大口,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将小银壶递给韩世忠,说:“两日夜不曾合眼了……来,酌一口。”
韩世忠接过酒壶,随口说:“明白,你们打得那么苦,打完之后还要整顿对方水寨——都是费神费脑的活儿,一定累坏了。”
说罢,韩世忠举壶猛猛灌了一大口,顿时,一股浓烈的热流顺着喉咙延伸到肚子里,后味余香不断。韩世忠略微品味了一下,马上张大了嘴,举起林冲的酒壶,直接往喉咙里倒,直到嘴里装不下了,他才依依不舍的闭拢嘴巴,将满口的烈酒吞下,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将酒壶递给林冲,韩世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说:“昔日家贫,曾听说过扬州烈酒色白如水,酒性却猛如烈火,这次好不容易能够品尝到扬州白酒,托福了。”
这是海州崔庄的高度葡萄酒,酒精度数在四十度以上……但林冲并没有解释的兴趣,他指点着远处押送来的一支俘虏队,说:“马上,一个百人队将押送俘虏,去寻找他们的亲戚朋友——我们带走的人,也要把他的亲戚朋友带走。韩兄,这操场你留下一个百人队监管,剩下的人押运俘虏过去认亲……
韩兄,我们当夜攻破这个寨子的时候,约有三五千士兵逃了出去,主簿大人猜测,他们可能去秀州找方七佛求援了,如今我们人手少,暂时无力对外警戒,韩兄请坚持一会儿,等我的士兵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我就可以缓过劲来,那时候就不担心方七佛了。”
穿过空荡荡的操场,韩世忠把目光投向码头,只见拔头水军两艘最长大的战舰刚刚降下帆,船身开始缓缓启动,而其他的海鳅船也开始调整船身——一眼望过去,那些船上塞满了头颅,船的吃水线压得很低,一个浪花穿上甲板,引起了一片惊呼。
韩世忠失声问:“这么多俘虏,吃得下吗?。”
林冲却没有详细解释的兴趣,他打了个哈欠,拱了拱手说:“战后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救济,这些人耗在此处,靡费朝廷粮草,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我们把他们拉走,也是减轻朝廷负担……韩兄,我先去帐中打个盹,片刻就会。”
韩世忠张嘴喷出一团酒气,还想说点什么,林冲的背影已经隐入了军帐中,他只好怏怏地下令,分派士卒监管操场上的俘虏,并派出巡哨,检查各处岗位……
听到林冲进来的脚步,时穿并没有睁开眼,张嘴就问:“都交给韩世忠了?”
林冲点点头,时穿又问:“下一波增援的,是由谁领队,韩世忠说过没有?”
林冲在帐中找见一副士兵行囊,便将这副行囊当枕头,一边向地毯上倒卧,一边回答:“事到如今,下一拨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大人,此处是司行方‘王账’,住在里面太僭越,咱休息一会就得赶紧搬出去……我只眯一会儿,马上就起来,监督士兵搭新帐篷。”
话音刚落,林冲已经响起了鼾声。
虽然只是两夜未合眼,但打仗与打麻将不同。打仗的时候,人是精神与**的双重疲惫,生死就在一眨眼之间,故此士兵们始终处于精神高度紧张、**高强度运动的过程中。持续战斗一日夜,简直比片刻不停的连续打三天三夜麻将还要疲惫,而林冲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如果没有韩世忠接手,他也许会勉强坚持下去,只是一旦有了放松,立刻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营帐中一片鼾声,时穿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说:“从来,成功者都不会是侥幸成功。韩世忠,既然是他,管理这座俘虏大营,对他来说应当是小事一桩,玩儿一样。”
第405章很能打的海州兵全是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