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时,码头区的那伙好汉日子也不好受,火焰熏烤的他们站不住脚,火上添油的是: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几艘巨舟,这些巨舟后面是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他们在海上高声呐喊,喧闹声响成一片……可奇怪的是,这些船只并不靠近码头的泊位区,他们只是在航道外围逡巡着,来来回回的快速游弋。
稍后,一丈青张横在右斜街已经收拾好了两艘硬帆船,几位梁山头领匆匆赶来,他们站在船只泊位上,望着远处的快帆船催问张横:“现在冲出去,可否?”
张横没有在船上,他站在船身与泊位相连的跳板上。听了首领的问话,张横并没有回头,他目光随着四艘游弋的快船转了片刻,慢慢的摇了摇头,回答:“太难难度太大了,对方已经把船帆全部升起来了,船帆吃满了劲,我们现在开始张帆,船只启动还要一段时间,且速度刚刚提起来,就会与对方撞上……这四艘海船样子很奇怪,转弯太灵活,我以前不曾见过,交起手来,心中没底。”
时穿的四艘快帆船吨位并不大,载重量也就是二百吨左右,船身长约三十米宽约七米,这种船放在现代,只是普通渔人载客的小舢板,然而目前海洲码头上,载重量大一点的海船已被时穿提前转移,留在码头的都是些百吨小船——这时候的宋船,长宽比例大约在一比二点七四左右,这种船身体圆胖,在江中湖中稳定性较好,但方向性极差,因为身躯过于圆,转弯既不灵活又不快捷。
这几年,梁山好汉主要在湖泊中活动,所有的头领都不是水军外行,见到四艘快舟像游鱼一样灵活的在海面上划来划去,对方的船身又明显比自己长大,干舷也高出许多,过来问话的几个头领犹豫了一下,顺着话头说:“除非一次压上去足够数量的船只,限制对方的活动范围,而后进行围攻……左斜巷准备好了几条船?”
水军头领“立地太岁”阮通(即水浒传中的‘短命二郎阮小五’,而‘立地太岁’在水浒传中成了阮小二的绰号,排行第五的阮小五反而在水浒传中绰号‘短命二郎’)回答:“我们抢到了二十艘完好的船,左斜街的航道虽然堵塞,但还是留了一条缝,我们可以一条船接一条船,紧挨着出去,小心一点也能勉强出航,只是外面,留给我们整队的水域不够啊。”
水军头领都明白:水面交战,船队需要空间格外大,为了防止两船碰撞,船与船之间至少要相隔四五个船身的距离——如果船的速度快的话,彼此相隔两三海里的距离,那也是常识……不过,后一种状况属于铁甲舰的时代。
张横再度补充:“我常听说海洲码头的海水水流怪异,不是相熟的引水船引领,几乎靠不到岸边——现在,别看对方在海面上绕来绕去,好像这片海域可以随意航行,我却不敢悍然驶入对方海域。”
“没时间了”首领宋江跺跺脚,下令:“你先领船出去到了左斜巷外侧的海域,抛缆绳给左斜巷的弟兄,而后用缆绳系上那些沉末的船只,把他们一一从航道上拖开,现在左斜巷已经支持不住了,我们必须紧快出海。”
说完,宋江带人匆匆赶往左斜巷,大约是去招呼左斜巷的弟兄上船。等他们走后,张横在后面低声嘟囔:“水文情况不熟,船只情况不熟,敌情不明……咱们梁山人最擅长的水面交战,这次看来,恐怕要栽在水面交战上。你瞧,海面上的那几艘船动作多灵活。”
旁边的水军头领“浪里白跳”张顺(水浒传做“浪里白条”)鼻子哼了一声,不满的斥责说:“还不都是你的主意——打海州,夺船出海瞧瞧你出的馊主意,刚才我问了没羽箭张青,说是左斜巷已经阵亡了四十多位兄弟了,咱纵横山东这么多年,可没吃过这么大亏。”
张横一翻白眼,反驳说:“这还不是因为措手不及吗?谁能想到海州的大将如此胆大包天?咱们按照军师吴家亮的计划骚扰海州,原本已经吓得沭阳县闭城自守,按计划我们应该躲在深山里,悄悄摸清海州港的动态,然后一个突袭,拿下海州码头,谁能想到,海州既然还敢派出大将来搜捕,逼得我们在山中藏身不住,不得不提前发动。”
刚才说话的那位梁山头领叹了口气,感慨说:“昔日曾听人说起过海州霹雳火名气挺大,可是出手不多,这次,我们是小瞧了霹雳火,结果让他把计划全打乱了。”
张横连忙又问:“左斜街上没有听见爆炸声,似乎主导攻击的不是霹雳火——我听说海州还有一位大将也很有名,明教里有好几个人物栽在他手里,此人名叫李彦,不知道那群攻击者,是否由李彦带领。”
“浪里白跳”张顺摇了摇头,回答:“所谓大将,都是些背后插人小刀子的阴险家伙,他们与人打斗从来不打旗帜,我刚才听徐宁说,战斗时有人喊李头领,可能,领队者就是那李彦吧。”
张横叹了口气,反身招呼码头上的梁山好汉们赶紧登船,他让出跳板上的通道后,指一指海面继续说:“海州知名的人物只有两个,码头上带头攻击的既然是李彦,海面上那支船队的首领一定是霹雳火时穿……糟糕,看来码头上那波敌人好对付,海面上这股敌人,恐怕更不好啃。”
“浪里白跳”张顺一拱手,语气坚决地说:“我们必须闯出去,天色接近傍晚了,时间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