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知县顺着时穿的话题向下延伸:“团练该使用什么武器,朝廷倒没什么特别的规定……我常听人说雷火兵凶悍,却从不曾见识过……噢,这话说得也对,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也曾看到爆竹炸响,那东西确实声势惊人,只是不知道能否用来驱逐贼人。
罢了,你若还有财力,我许可你将雷火兵扩大一倍……今日咱们不说别的,你此处风景甚好,三月三关闭院子至为可惜,我有意接家眷来住几天,欣赏一下院子的风景,既然你要去送嫁,院子里只剩下女眷,那就更完美了。长卿,我让我家夫人明日……不,我马上送信,让她今日就来拜访你家夫人”
瞿知县说接家眷来赏院游春,是受到蒙县尉那句话提醒。如今衙门都封印,别说调动军队了,就是想对紧急事件做出反应,也完全做不到。海州城空有武力却使不上,而时穿的崔庄看起来外墙坚固,此处团练本土调动无需上司文件,有时穿这个绝顶凶人在,想必他也不会坐等公文。故此,动乱时刻,还是呆在这样坚固的村寨更安全。
当然,蒙县尉的提醒,其实也隐含着这个意思。等知县大人开了头,在场的官员纷纷开口,表达了相同的意思,不过他们的借口是:在这动乱时刻,想把家人接来一块看风景。
开口的人当中,没有包括罗望京。罗望京倒是想开口说两句,但转念一想,白虎山是时氏宗庙的所在地,时穿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家人,所以自家兄弟住在那里不用担心,至于城中的母亲……就自己母亲那脾气,知道褚素珍也住在玫瑰坞,等她搬来崔庄,没准留下一顿让人擦屁股的事情,所以他想了想,没有搭这条顺风船。
官员们都惦记着自己的家,再也无心宴饮,瞿知县这里最先告辞。紧接着,州里的官员也相继辞去,倒是宋昭宋知州,家眷都安排在白虎山,显得很不慌不忙。大家都告辞之后,宴会没了陪客,知州大人这才慢悠悠回城——临走时,当然叫齐了白虎山团练护卫。
当晚,崔庄全部警戒起来,团练们开始分发刀剑弓枪等武器,并组织巡逻人手。因为时穿也很宋代的制定了许多操典、应急预案等等,整个过程也算紧张有序,以至于连夜进庄的施衙内并没感觉异样,他乐呵呵的进庄之后,先去时穿原先的宅院寻找,一无所获后便转悠到了打谷场,施衙内是熟人,也是崔庄作坊的主要供货商,还常常给崔庄提供免费的肉食,所以衙内走到哪里都没人拦,当然,也没人告诉他庄中忙乱的原因。
等百无聊赖的衙内转到团练总部,恰好见到一队团练整队离开。他张嘴抱怨:“大郎,这都怎么回事,我来这么久了,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看到施衙内出现,时穿觉得很诧异,他张口问:“这个时候……你带了多少人护卫?……什么,只有二三十号人啊,你可真胆大。”
衙内一付无知者无畏的神态:“我在码头上遇到你徒弟凌飞,已经把令牌给他了,发生了什么事,崔庄竟忙成一团。”
“梁山好汉来了,据说已经打破了沭阳多个村镇,灾民最晚明天到达,可是梁山好汉移动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猜测他们的行动——今晚,四境就会乱起来,顾忌会有不少无赖子假借梁山旗号四处祸乱,你那点人手,还是老老实实在我坞堡内安置下来吧,等风头过去在上路。”
施衙内哈哈一笑:“多大点事,歹徒们不是还在沭阳吗,没有五六天的工夫,他们赶不来海州,如果沿途有人阻击一下,没准一个月后他们也见不到海州城呢。”
时穿想了想,背起手转了几圈,说:”阻击,对了,我去阻击,等我出发后,你了可赶去东海县,将炮船准备好,等我的号令……咦,马上就是女儿节了,我听说你母亲子已经怀孕,马上要生产,这个时候你来崔庄,恐怕素珍姑娘并不愿见你。”
施衙内一咧嘴,反驳说:“瞧你说的,我是那样人嘛?素珍姑娘是我过去一段情,但那已是过去了。如今我年纪渐渐大了,该知道顾家了,我来乡下找的是你,咱昔日混一起的家伙各自成了家,岛上的我孤单单,过个节都寡然无味,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
说完这事儿,施衙内踏前一步,低声说:“刚才说的是明面上的语言……”
时穿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他本想再说几句关于褚素珍的劝告,谁知施衙内也很坦白,他一翻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紫色的石头,微笑着说:“我还真有点事找素珍姑娘,正事。我听说素珍打算重开首饰作坊……嗯,我记得东海县的小石头曾卖给你不少宝石,想必你对宝石有点鉴赏力,你看看这是什么?”
时穿目光落在施衙内手上,脱口而出:“东海紫水晶。”
施衙内郑重的点点头:“咱们玻璃工坊的匠人偶然带着家眷出游,在岛上的山里发现了这种澄清透亮的石头,原本他可能当作不起眼的玩物随手丢弃了,但忽然想到作坊里制作的那些彩色玻璃,觉得这东西跟作坊里产的很相像……你看看,这东西究竟是玻璃,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时穿拿在手中,与其说是观察手中那块石头,不如说是开动脑经寻找相关的资料:“玻璃从来不是天然的,世上没有天然玻璃的存在,所以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