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玩意,也就是见客时穿一穿,回头赶紧得脱下来熨烫——谁耐烦整天穿衣脱衣换衣服?
时穿面色呈现出犹豫与挣扎:“其实,在下并不缺钱,目前在下手上几个行业都很挣钱的,而那批蜀锦,我已经用现款付了货,现在要出手蜀锦,只是想着稍稍腾挪一下头寸……另外,也是担心蜀锦价格跌得太狠,以至于货物积在手里亏了老本。”
莫大商人豪爽的说:“时大郎有什么为难之处尽情说明。”
时穿轻轻点点头:“如果按场中的价格进行交易,那我宁愿把货物继续捂着,坚决不出手,直到价格回升。”
莫大商人接口说:“价格好商量。”
时穿点点头:“那么我一批次要抛售一千匹,绝不拆开卖。”
莫大商人犹豫了一下,但马上点点头:“在下想采购五百匹,一千匹的数量虽然有点多,也可以承受。”
时穿单手一引:“那好,咱们进屋商量。”
说罢,时穿冲施衙内丢了个眼色,并向众商人拱手请他们稍候,而后领着莫姓商人进到包厢,但两人商量了没几句,一名红马甲跑了进来:“大郎,施衙内让我告诉你一声:又跌了,刚才有人来寄货,要求明日一早抛货四百匹,价格跌了半成。”
时穿装模作样狠狠瞪了红马甲一眼,那莫姓商人听到这话,立刻站起身来,但马上轻觉自己失态,作势缓缓坐下,心中暗自琢磨:一次四百匹,离自己的目标数量并不远,如果时大郎坚持不降价,那不妨多看几天,直到蜀锦的价格稳定下来再说。哦,如果时大郎最终还是不愿降价,看这个交投活跃程度,就是临时在市场上扫货,也能购买到需要的数量。
莫大商人不急了,他开始有一句没一句敷衍时穿,见时穿始终不肯降价,他挥手招过来一名红马甲,随意的说:“既然大郎不愿意降价,那我就随便出手,买下这四百匹玩玩。”
红马甲躬身回答:“莫大官人,那四百匹蜀锦已经被人买去了,现在挂卖牌的是五十匹蜀锦,价格比刚才略低了一点,莫大官人是否要出手购买。”
莫大官人“哦”了一声:“五十匹,量太少,一点一点的收集实在麻烦,下次有上百匹的数量,麻烦小哥通知我一声。”
随即,莫大官人起身告辞,时穿假意挽留了几句,等这位莫大官人一走,施家兄弟闪身进来,问:“什么来头?”
时穿想了想,回答:“他听到有价格更低的,很是心动的模样,看来是来搅局的,但目标不是我们……明天开始分散热点,看他有多少钱跟我们耗。”
再下来,该商议交易规则了。众商人们对规则的细节争得热火朝天,个个都想留下漏洞方便自己今后钻……对于这样的争论时穿并不着急引导,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有些人是不会着急的。
于是,第二天,蜀锦似乎不是热点了,瓷器成了摧残对象,价格一路下滑,跌得不成天样子——与此同时,持续放出的蜀锦量都不大,经常是几十匹、十几匹的数量,往往等不到商人出手,就已经被人买去,紧接着,蜀锦价格进入盘整期。
与之相对应的是,瓷器的价格接连两三天持续下滑,而茶----闲地选择几样货品跟进,同时不断与时穿闲扯着……看情形,古代第一掮客似乎要在宋代诞生了。
“古人并不傻啊”,时穿感慨:“这么快就看出里面的猫腻,准备卖高买低了……这厮哪来的那么多钱?”
旁边的施衙内咧嘴一笑,建议:“不如你安排了几名花膀子盯上去,啊,不成,花膀子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肇事的,让你家帮闲去,反正海州帮闲里,肯替你卖命的不少——他总不会不雇帮闲吧?。”
时穿想了想,一脸祥和的吩咐穆顺:“你派人打听一下莫姓商人备货的情况,以及他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京城,我们要赶在他回京之前开始震仓——这个时候,谁想占我便宜,我一定不让他好受。”
施衙内在一旁特意提醒:“大郎,罗望京那里,还要添一把柴,争取让他耐不住性子。”
时穿微笑着答应:“放心单边下滑的行情里,总有人想着还能上涨,所以捂货的人多。而且……那群想钻空子的商人,还没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操手,。没见识过规则败坏带来的危害——从明天开始我们震仓,那些低价买上手的人,看到价格突然上涨,觉得这一转手就能卖几个钱,肯定会趁着价高的时候出手,遇到低价的时候吸纳。而所有的交易记录在我们手里,我们想什么时候动手,都方便。”
施衙内乐呵呵的:“大郎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满脸正气的说着阴谋诡计,说的我心痒痒的。”
施奎忍不住插嘴:“大郎,十一郎,我听说这会所是你俩的产业,这几天我旁观了你们的举动,老实说:看不懂。如今我也不说‘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道理,这些道理你们都懂,我只提醒你们一句:休要弄巧成拙啊。”
施衙内对大哥的话向来如过耳风,他表情乐呵呵的,不反驳。时穿点头响应:“这会所今后就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我们当然不会干杀鸡取卵的傻事。只是我们现在对付罗望京是小事,重要的是把整套交易规矩制定出来——不让他们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