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那么贤淑的一个人,娘,你回去后别跟她闹腾了,总要哄得嫂嫂自愿拿出钱来才好。”
罗母与罗二商量的时候,甜水巷巷子里很僻静,这两人自说自话地商量完,急匆匆的窜到巷口,而后捡着人多的地方行走,慌慌张张的向家中奔去——母女俩商议时,所站之处是贺五宅院的斜角,而贺五跟豆腐西施是邻居,所以罗二与罗母身后那扇大门,实际上正是豆腐西施的骡马店。
时穿一直不曾搬离骡马店,此刻这间店是他的箱包作坊。巧了,当罗氏母子商量事时,大门里面正站着褚素珍与黄娥,罗母与罗二的商议自认为神不知鬼不晓,但门内几个女孩听的一清二楚。
刚刚指挥大将揍完罗二的环娘跃跃欲试,她挥舞着小拳头,眨巴着明媚的亮眼睛说:“娥娘姐姐,路上,他们在路上,要不要让环娘找几个人吓一吓他们?”
褚素珍急忙说:“罢了罢了,婆婆虽然刻薄,但终归是我褚素珍的婆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黄娥看了环娘一眼,环娘甩着头上的小辫儿,张开嘴,露出掉了门牙的牙床,笑得傻傻的:“素珍姐姐,咱做的隐秘点,没人知道的。”
褚素珍断然摇头:“天知地知我心知,便是能昧过鬼神,也昧不过我的良心。”
黄娥还想再劝,褚素珍断然说:“小妹不要再说了,姐姐的名声已经糟蹋的不成样了,现在姐姐唯一自傲的就是本心纯洁,若连这一点都没有,这日子我怎么过下去。”
褚素珍说完,扭头往回走。黄娥站在原地也不跟去,等人走*了,他抄着手,冲不甘心环娘的说:“这对母子如此恶毒,既然听到了他们的商议,咱不能让哥哥毫无防范。素珍姐姐不让我出面……衙内那头,没准正等着这个机会呢。”
环娘高兴的跳了起来:“环娘这就去,把听到的都告诉衙内。”
黄娥微笑着补充:“褚姑娘既然表了态,你又那么跃跃欲试的,接下来,无论那对母子的损伤来自谁,最终咱们脱不了干系,可这事儿,又不能不出手干涉——你没听他们说么,他们怀疑哥哥会出手恐吓他们。”
环娘咬着手指头问:“那可怎么办啊,这可正是老鼠爬上了玉瓶,撵又撵不得,赶又赶不得。真要坐视不理,又怕那老鼠把玉瓶推下了桌子。”
黄娥微笑着提醒:“往日里,哥哥曾给施衙内出过一个馊主意——贴身紧逼式追求。咱们现在不能出手惩治,嘻嘻,反正是恐吓,对两只惊弓之鸟,没准‘殷勤的照顾’也是一种折磨。衙内过去做过贴身紧逼的活儿,手上久经训练的人较多,你给他提个醒,剩下的,咱就不管了。”
“好嘞”环娘晃着小拳头冲了出去:“我一定让衙内贴身紧逼,吓死那个无赖子。”
此刻,崔庄里的,时穿的蒸酒坊前熙熙攘攘,佃户们挑着果担,锅炉房生活冒出浓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而熙攘的人群前,立着一顶小伞、摆着一张小桌,两只躺椅上,崔姑娘跟时穿悠闲地躺在那里,监督整个酿酒过程。
稍倾,崔小清一声长叹:“百六十三口,下手太狠了。”
时穿晃着酒杯,面无表情的回答:“还在想前几天的事呀……哼,你只要知道:没有无辜者。就行。”
“这话怎么说?”崔小清垂下眼帘。
“知道那个造假作坊吗?知道海边那座仿制晒盐场吗?。”
崔小清一声鲜艳的淡紫色衣裙,身上的首饰也是簇新的,发型梳得是**间流行的坠马髻,手上灿烂的金刚钻戒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颗小行星,她撩一撩头发,温柔的问:“郎君,妾足不出户的,作坊名义上是妾的股份,管账的都是你家女孩,嗯,还有你那个妾室墨芍,我怎能知道你为什么下如此狠手?
唉,你是没什么感觉,可那些人跟我生活了数年……
时穿一咧嘴,打断了崔小清的话:“我说没有无辜者,是因为他们都是偷窃者,他们都参与了偷窃行为,没有一个无辜——我在村里开作坊,原本想着将整个村落捆绑成一个利益共同体,所以才给村中大户每家分股份,方家的赵家的,都容许他们参与其中,当然,他们也学到了部分作坊里的新技术。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在宗族的势力面前,利益共同体不管用。那方老头依靠宗族势力落足崔庄,利用姻亲关系拉拢赵家,于是,方家赵家拿从我作坊学到的技术,建立起了仿制的作坊——他们偷窃了我的东西,全体,两个宗族不曾有一人置身事外。”
崔小清咯咯笑起来:“我明白,他们这是欺生,是排外。虽然你在海州总摆出一副很凶恶的惹不得的模样,但在那些人看来,你终归是外来户。他们一大群族人聚族而居,便是惹了你又怎么样?俗语说法不责众嘛,你不可能对他们全族宣战,所以人家才把造假作坊开到了你的门对面。
哦,你还说他们利用从你这里学到的技术,开了仿制的盐场……盐场?郎君,盐铁专卖呀,私盐你也敢碰,你再说说,让妾身知道一下,郎君还涉足了什么坏事,妾身好帮着遮掩?”
挑担的人擦肩而过,忙着将果实糊化的人在木桶里踩着浆果,欢声笑着,歌唱着,在这样的气氛中,时穿却冷冷的笑着:“没错,欺生,所以我才说他们没有无辜者,因为他们背靠整个宗族,占完我的便宜,以为我拿他们真没办法,所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