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罗二脊背的大将松开手来,催促罗二:“干隔涝汉子(宋代骂人的话,意思相当于现代的人渣),赶紧把你的裤子提上去,就你那小**,秀气的,露出来让人笑话。”
围观路人发出一声哄笑,这位大将又转身向罗母狞笑:“婆婆,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今儿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别说承信郎走的时候,将这家托付给兄弟照顾,就是承信郎不曾交代,海州城也容不得撒泼撒野——哈哈,律令上从没说过不准重复用刑。刚才是第一次,你们再犯下同样的罪,咱兄弟可不嫌麻烦,随时随地再给大家表演一次。”
人群中窃窃私语:“这就是海州第一才女的刻薄婆婆、混账小叔,褚大人真是读圣人书读愚了……”
楼上的褚素珍一听到这话,马上缩回了身子,扭身往后院走……
在一片唾弃的目光中,罗母与罗二跌跌撞撞的钻进小巷。等周围没人了,罗二捂着疼痛的屁股,大声抱怨:“娘,嫂嫂看着我挨打,也不出来管管。”
罗母恶狠狠的答了一句:“看我回去收拾她。”
马上她又温柔的询问儿子:“儿啊,疼不疼……这可怎么办啊,那个死妮子躲入别人家里,打死不出来,如今我们又不敢上门去吵闹,娘身上没有一文钱,今日的午饭可怎么办,真是不孝啊。”
罗二也叫苦连天,但他马上眼睛一亮,喊道:“娘,莫慌,我认识这条巷子,贺小五住在这条巷子里,以前他与我耍在一处,咱们仗着嫂嫂的名头,过去跟他借两个钱,想必他是肯的。”
罗母欣喜的夸奖:“我儿就是见多识广。”
这条巷子其实是甜水巷,罗二领着罗母没走几步,便拐到贺小五的家,他正愁着是敲门好,还是直接在门口嚷,门陡然推开了,贺小五慌慌张张的向门外跑,正与罗二撞个满怀。
这一撞让两人都滚倒在地,贺小五从地上爬起来,一见撞他的是罗二,立刻怒气冲冲的喊:“干隔涝汉子,你走不不长眼睛啊?”
贺小五被骂愣了,急着嚷:“小五哥,是我呀,你这样急慌慌的,是要去哪里?……咦,你怎么没提菜篮子?”
贺小五左右望了望,压低了嗓门说:“骂的就是你,你这厮好没眼色,不知道时大郎已经动手杀人了,还耀武扬威的满街转,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罗二纳闷:“时大郎动手杀人,与你我何干?……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嫂嫂跟他关系可好了。”
贺小五急于摆脱罗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这厮还敢提起你嫂嫂,难道你忘了你偷嫂嫂的嫁妆出去耍钱?”
罗二很委屈的瞪大眼:“我嫂嫂是罗家的媳妇,我罗家的钱财怎么花,凭什么时大郎要伸手?莫非他俩真有奸情?……唔,那正好,如此一来我抄没了嫂嫂的嫁妆,时大郎定不敢说话,是吧?。”
贺小五急着想走,不得已吐露真情:“罗二,快放手,我跟你说,我往昔与方举人有过来往,我怕他时大郎迁怒,所以要出去躲一阵。”
罗二拍手称快:“好啊好啊,小五哥胆子真大,竟跟教匪混在一起——快与我几个钱,我替你遮掩,否则我大声嚷嚷起来,叫你今日走不脱。”
贺小五打了个哆嗦,立刻翻脸啐骂起来:“干搁涝汉子,你光想着威胁我,也不想想你今日的处境,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也不知道反省。”
罗二不屑一顾:“你说的,我嫂嫂与时大郎关系极好的,那时大郎杀人,与我何干?”
罗二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想当初,褚素珍嫁入罗家的时候,按照当地风俗,罗望京不在家,与褚素珍拜堂的可以是一只公鸡,也可以是小叔子。而罗二代替兄长拜了堂,并替兄长收了乡亲赠送的喜钱。当时,因为褚素珍带了万贯嫁妆,再加上罗望京眼看就要中进士了,乡亲们给的喜钱不免多了一点,这让罗二很心动。
拜堂结束后,褚素珍进入新房歇息,骤然获得平生最大一笔钱的罗二决定,去实现自己平生最高志愿:拿着钱去城里耍,要从街头耍到街尾。
当晚,罗二吉服都没有脱,带着喜钱冲入城中,而城中的闲汉看他带的钱财丰厚,公推他坐庄,但耍了几把后,罗二才明白,村里耍钱的水平跟城里不是一回事。
等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罗二不仅把喜钱全部输光,还因为赔不起闲家押的赌注,而被一帮无赖子揪住喊打喊杀,无赖子们声称要剁掉罗二一只胳膊用于抵债,当时罗二吓得大小便shī_jìn,狂呼救命。
无赖子们声称要剁罗二胳膊,这是城中无赖通常的恐吓手段,就等被恐吓者受不了惊吓,说出可以帮他们还债的人。村中长大的罗二果然中了圈套,他先说出城中几个相熟的,结果没用,拿哥哥举人的名头出来,也吓不着那群无赖,没想到一提嫂嫂的名字,无赖们犹豫了,这时,罗二从无赖嘴里第一次听到了时大郎的名头。
无赖们低声商量一番,而后谈起:惹了褚素珍,就等于惹了时大郎身边那群女人……时大郎一旦怒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城中恐怕再也呆不下去了,不如卖个好,把罗二当做一个屁放了,反正他们已经赢够了钱。
原本在争吵当中,罗二已经被扒的只剩一块兜裆布,无赖们嚷嚷着那他那身衣服去抵债,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