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公证人与那名姑娘眼珠都在转动,穆顺神态轻松的补充了一句:“这只包价钱老汉掏了,只是老汉做的这种程度,诸位还是不信,其余验看的包,不免要诸位自己付钱了。”
仆妇神情更慌了:“店大欺客,这包明明是在你们店中购买的,我们有人证的,怎么你就不肯承认了呢?”
穆顺一指那只仿制的包:“其实两只包细细端详,差别很大,皮料的厚度、柔软程度,以及缝制皮料的丝线,都有细微的差异。至于大小形状相同,这也完全可以理解,只要把我们的包拆了,按照每块皮料依样裁减,完全可以裁剪出大小形状相同的包囊。姑娘,您还是四处去转转吧,周围有许多仿制我家包的,我家的包卖五十贯,那是有道理的。别家的包七贯就可以买到,其中不知省了多少工料钱。”
两名举人哈哈一笑:“如今海州城外一亩地也就是二十贯出头,你家一只包顶两亩地,果然是贵的惊人,不过……我买两只旅行箱,承信郎,听说你打算护送解元公上京,不知我俩可否搭个伴。”
一直不说话的时穿哈哈一笑:“我以为你们不认识我呢,只是搭伴的事情,你们别找我商量,我只是一个被雇的保安,做不了黄公子的主。”
进门闹事的姑娘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冲仆妇哼了一声:“回去找你们算账。”
说罢,那女孩扬长而去。身后,时穿微微摇头:“海州城还有敢闯到我面前闹事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名举人微笑着调侃:“今日这事岂不正中承信郎下怀,如果不是这一闹,我俩也不打算购买了,本想过路看看的事情,叫你家掌柜一说,禁不住掏钱了。”
穆顺把账本交给伙计,冲两名举人拱手:“承惠,旅行箱每只十六贯?”
旁边另两名公证人惊讶的扬起了眉:“不对啊,刚才那个姑娘买的那么小的包,据说要花五十贯,这旅行箱如此大的体积,多花几倍的皮张,怎么反而十六贯了?”
穆顺脸抽了一下,干笑说:“工艺不相同而已。”
时穿帮腔:“两位仁兄,女人的东西跟男人的不一样,男人的箱包以实用为主,女人的箱包以装饰为主,上面嵌金镶银的,价格自然上去了。”
两位举人宁肯相信穆掌柜的话,但穆掌柜话中透露着一个秘密,这秘密攸关奇妙包挣钱糊口的窍门,出于道德,他们也不方便打听。其中一名公证人张了张嘴,本想询问按照女包的工艺,制作一只旅行箱该用多少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值得——好几亩地的价格,还是十来贯旅行箱划算。
几名举人的行动带来了示范效应,围观者中很有几名慷慨解囊者,纷纷扰扰一番后,时穿领着黄娥与环娘回到了后院。黄娥心思重,边走边说:“这位方云算是什么样的人呢?哥哥说方举人以前恐怕没有穿过绸缎,可是如今是什么时代,农夫蹑丝履的时代,天下间找个家底殷实,却又没穿过丝缎的,几乎很难了。
如果说方举人没见过世面,以前家境穷困,没有见识过丝缎,这样的人一定不擅长花钱,一定喜欢把一个钱攥成两半,但看他一掷千金的购买铺面,购买农田,以及挖我们的墙脚,制作仿冒的货物,却又不像那种吝啬成性的人……这个人,好难看透啊。”
第203章很难看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