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晒谷场上的禁制已经完全布置好了。*.*泡!书。吧*
被囚禁在场内的村中居民,也被草绳一个一个的捆好,好似粽子一样被一个一个的串在一起。只等子正时分一到,在阴气最盛之时,便要血流成河。
方兴和他麾下的三位统领,在这段时间里,也已经启用了第二张【一叶蔽目】灵符。
至于身处另一边的庄伯阳,则已经从他鸟瞰山河的山峰之所,凌空疾驰而去,目标直指血屠巨凶。
在与浮云和星辉为伴的时候,庄大供奉却意外的听见方兴用一种很是奇怪的声音,对他讲述道:“怪事!庄老,我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那些马贼竟然起了内讧,各自厮杀了起来。”
庄伯阳在破空疾驰中无暇多话,唯有传了半句,“什么?”便又全力以赴的向血屠巨凶现身的地方疾行而去。
这半句话,传到方兴那里时,也已经走形的不成样子,差点儿让他硬生生的听成了‘神马’。
方兴扯了扯嘴角,他从走形的半句话中就能推测出――庄伯阳和另外三位族老,现在恐怕已经全身投入到截杀血屠巨凶本尊的大事上了。
此刻,他们即便身为后天宗师,可是对这里的异变,恐怕也是强弩之末,难以分神顾及了。
因此,这里发生的一切变数,在这些家族前辈没有完成截杀血屠巨凶之前,看来都是没法指望得上了。
幸好,方兴之前也没有将这些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手里。
‘自强’、‘一切皆靠自己’这个念头,在玄冥神光反噬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深深的刻入他的灵魂之中,成了他为人处事的一个原则。
不过,眼下对伏击行动的例行通报还是要做的。
方兴吸了口气,一边紧盯着晒谷场那里发生的惊人变数,一边思路清晰,话语声有条不紊的向庄伯阳说道:“区区变数,并无大碍。庄老在赶路之中,只需听晚辈说就行了,无需多做回应。”
开门见山之后,他又说道:“那个贼帅楚白,刚才一口气连杀了四个同伴,而且可以判定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还是他身边的亲信炼气士!也是这伙马贼团体的骨干人士。现在马贼团体的内部已经开始彼此混乱厮杀了。”
顿了顿,留下让庄伯阳思考的空隙,方兴用一种自信的语气,又一次解说道:“现在,场面混乱至极!由此我敢断言:这并非是事前有预谋的内部清洗,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原因应该是在那个贼帅楚白的身上。这个人身上有诸多疑点,很是可疑!现在,我要求我这一路提前发动伏击,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我担当!”
方兴斩金截铁,侃侃而言,将他眼前发生的一幕,以及他个人的分析,都清晰明确的反馈给了庄伯阳。
他口说所说的一切,都在刚才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陡然爆发在他的视野里。
就在刚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晒谷场里,两个马贼势力的炼气士之间似乎发生了争吵。并且,他们两个人的争吵,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很快的,在这对争论不已的人周围就围观了许多马贼。就连一些在恐惧中哭泣不已的村民,也在莫名其妙中,伸头打量着发生在他们的身边的这幕闹剧,并在暗地里交头接耳相,互传递着内幕消息。
这样的一幕,当然就引起了这伙马贼的最高统帅、楚白的注意。只见,之前一直没见动静的他,忽然就动了。
方兴能看到他的左边颈椎,好像在猛然间就断了一般,脑袋突然往左边一倒,非常有节奏感的偏首而向。
这种干净利索的节奏感和韵味,宛若方兴记忆中,前世曾经风靡一时的机械舞。
他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甚至有种幻觉,觉得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台被人预定了自动程序的机器人;在没有发现符合标准的目标时,就处于沉默待机的死寂状态;一旦有什么动静出现,立马,他的戒备程序就会瞬间启动,整个人也会因此而迅速地收缩与绷紧。
除此之外,他就很难想象出――有什么原因能够解释,楚白身上所凸显的那种属于机械美学范畴的韵律感。
在楚白的左边,就是那两个发生争执的马贼,以及他们身边好奇围观的人。
楚白就这么一直保持着那副怪异的摸样,静静的看人群一阵子。然后,他就依旧歪着脖子,搭耸着脑袋,不急不缓的走下了巨石。
只是可惜,方兴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了。以至于连方兴现在的眼力,也无法看出他的每一次迈步距离,是否都契合标准步伐。
围观的人群看见他们的贼帅来了,便如同洪水退潮一般,让出一条大道。楚白径直走到两位炼气士身旁,就这么侧着脑袋,似乎在倾听争吵双方的言辞。
可是,随即就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作为贼帅的楚白,竟然忽然拔起一位争吵者腰间佩戴的弯刀。仅是一刀,便干净利索的砍下了弯刀主人的头颅。
方兴和三位护卫统领,一开始都还以为楚白是在维护马贼团体内部的纪律。然而,旋即,他们就发现,事情并非这样。
最先被杀的那个炼气士,位于楚白左首,正是他脑袋偏向的一面。
当楚白一刀劈死这个倒霉蛋后,他的身体便瞬间转身,而他的脑袋则像是摆钟的摆锤一样,猛然间从左边又划落到右边――瞬息之后,楚白又是脑袋突然往右边一倒,侧首看着另外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