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夜色渐暗,羽墨言以还有军机要事要处理为由,欲先告辞。苏里雪开口,道:“待晚些妾身命初七给你送一盅参汤去,今天陪了我们一大半日,看来王爷必得熬夜处理军中事务了。”
羽墨言一听,颇感欣慰,笑道:“那本王就等你的参汤,你也早些歇息。”说完要将怀中已睡着的淘淘递给苏里雪来抱,只是淘淘早就已醒来,听闻爹爹要走的话语,装睡罢了,此时牢牢搂着羽墨言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苏里雪早已识破他的“诡计”,笑道:“看来淘淘只想跟着王爷,那王爷便将他带到武台殿睡一夜吧。初七,你一会记得将淘淘平日里玩的蛐蛐,还有鸟笼,协箭什么的通通拿去扔了。这孩子待这些东西跟宝贝儿似的,只知道玩,若没了这些东西,估计才会用功学习。”
初七会心一笑,道:“是,奴婢一会就去将小郡王平日里玩的东西通通扔掉。扔到王府外面,让外面儿的乞丐通通给捡了去才好。”
淘淘闻言,马上从羽墨言温暖的胸膛中抬起头来,大声嚷嚷着:“不许扔,你们不要扔淘淘的东西。”
众人皆在笑,淘淘才知自己装睡的事被“败露”了,小脸气得通红。“娘亲骗人,你们是坏蛋。”
羽墨言捏着他的鼻子,笑着:“方才不知是哪个械蛋在装睡呢。”
淘淘这才知自己没理,小嘴一撅,道:“我不要爹爹走,我不要!”环在羽墨言脖子上的双手抱得更紧了些。
“等爹爹处理完重要的事情,晚上就过来陪你睡可好?”羽墨言呢声哄着,淘淘眼眸一亮,欣喜地道:“真的吗?”
羽墨言笑道:“自然是真的,爹爹何时骗过你,不过呢,如果你不乖,爹爹可是要生气了哦。”
“爹爹,不生气。”淘淘这才乖乖地松开他的脖子,从他的膝上跳了下来,乖巧地站在苏里雪的身侧,不望提醒道:“爹爹要记得过来哦。”
羽墨言摸摸他的头,回道:“一定。”
旋即转身就走,离若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景,眸中是淡淡的失望,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王爷…………”
“还有何事?”羽墨言眼中略过一丝诧异,显然是忘了今日在打赌之事。
离若两辨唇微微轻启,终还是垂下眼帘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正要开口,却被苏里雪抢先:“王爷今日可是答应过离若的,若她下棋能赢了王爷,王爷可是要许她一样东西呢。”
羽墨言这才恍然,道:“瞧本王这记性,但今天天色渐暗,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棋局可先留着,他日再下。”
离若温婉一笑,“其实以妾身的棋艺怎可能赢得了王爷,王爷且先去忙吧,对弈的事他日再谈。”
离若虽面上是笑,但眼底的难过之色显然易见,羽墨言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道:“其实今日这个棋局不管怎么下,皆是本王输了。你想要什么,拒开口罢,只要本王有的,绝对不会吝啬。”
离若面露一丝喜色,她轻柔的目光从苏里雪的脸上扫过,后者只是淡淡地笑着,离若道:“妾身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希望王爷能够收下这个香囊。”
说完,她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蓝色的香囊,上绣着的粉色并蒂莲栩栩如生,底下的流苏徐徐而下。
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并蒂之意,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可谓是同心、同根、同福、同生的象征。离若的心意,昭然若揭。
羽墨言略略有些为难,笑道:“这样的香囊本王已有一个,是你姐姐所绣,旁的东西就罢了,但你姐姐所绣的香囊却是本王最最喜欢爱的,若收下了这个,怕也见不得用得上,岂不辜负了。”
羽墨言的话虽说得隐晦,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些年来他都没有宠幸过离若一次,离若这个夫人的位置也形同虚设,若不是她与苏里雪要好,恐怕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羽墨言几次。
离若有些失望,道:“妾身只求王爷收下,至于王爷用或者不用,那都是王爷自己的事。”她身姿楚楚站立面前,香囊里传出幽幽的清香,定是以花瓣晒干再放进去的。
离若的面上没有了一丝女儿家的扭捏,倒有几分恳求之意。
苏里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扬一扬唇角,发髻上端正的白玉珠花微微一动,垂下的珠翠掠过额头,只觉一阵轻微的冰凉沁心,不疾不徐道:“既是离若妹妹的一番心意,王爷收下吧!”
羽墨言正了正色,笑吟吟地接过香囊:“离若的绣工,一看就是极好的,既你姐姐已经发了话,那本王便收下吧。”
虽如此,离若面脸也仍不见喜意,只躬身行礼,恭送羽墨言离去。
“淘淘乖,先跟初七姑姑进去睡觉,一会爹爹会去找你的。”苏里雪替淘淘理了理稍有褶皱的衣摆。
淘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到姨娘的脸色不是很好,所以只乖乖的由着初七牵着他的手进了内殿。
离若爽朗一笑,打破了方才的尴尬,道:“姐姐,你说王爷会喜欢我送的香囊吗?”她的脸上是与往日无异的一派天真,眸间清澈见底。
苏里雪愕然,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道:“既是你用心做的,王爷想必会喜欢的。”
“是吗?若方才不是姐姐开口,王爷想必是不会收下我所绣的香囊。看来王爷心中始终只有姐姐一人,真是另人羡慕得紧。”
“离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