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岂会不信你,只是本王太害怕失去你。”羽墨言眸中的怒气瞬间转为了柔情,心疼地替她拭去了泪滴。
苏里雪黯然不语,只轻轻靠在他怀中。“我已说过,不管王爷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与你共同进退。只是,若不伤一兵一卒自然是最好的,若战事四起,黎民百姓何辜?里雪是太过了解王爷,所以才会那样相劝。”
羽墨言轻叹一口气,“是本王多心了。”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冰冷的小手,下颚顶着她的头,嗅着她的发香。
此时二人都默默没有说话,诺大的殿中一片安静。直至初七推开门来打破了这样的宁静,她因撞见二人亲密的模样而感到不好意思,窘态显露在脸上。苏里雪知初七虽有些大大咧咧,但做事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是。
于是便让她进了来。
初七躬身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王爷、见过主子。”
苏里雪此时已经从羽墨言怀里抽出身来,端庄地坐于椅上,问道,“有何事?”
“禀主子,方才李卫在后院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婢女,待带到前院借着灯光,才看清这个人是楚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烟儿。奴婢问她为何出现在楚厢庭,她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十分可疑,思来想去,也只有进来禀报主子了。还望王爷恕罪!”初七有条不紊地慢慢说着。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怪你。( 将那人带上来吧,本王要亲自审问。”羽墨言的目光中略过一丝冷意。苏里雪只不语,待初七唤了李卫,将那烟儿押了进来。
烟儿见到羽墨言,目光对上他如刀般锋利的眼神时,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李卫喝她跪下,这时才反应过来未曾见礼,匆忙跪下,只觉膝下的地板如同悬冰一样寒冷刺骨。
“本王问你,你鬼鬼祟祟地来到楚厢庭,意欲何为?”羽墨言地声音如玉石之声,悠然响起。
烟儿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回…………回王爷,奴婢,奴婢是要去药膳房的,不小心迷了路,所以才走到了后院去,还望王爷恕罪。”
羽墨言的眼神中萌起一丝杀气。
站在一旁的李卫回道,“禀王爷,这个烟儿入府一年多了,打王府建立的时候她便在这儿帮忙打杂,整个王府恐怕是摸着黑也能找得着东北,绝计是不会迷路的。”
羽墨言轻轻点头,“既她不愿意说实话,拉出去乱棍打死。”
原也只是想恐吓一下她的,没想烟儿在与李卫挣扎之时,从怀中掉出一块纱布。然后,烟儿慌乱地将纱布捡起,藏于身后。
羽墨言用眼神示下,李卫将纱布夺了过来,递到羽墨言手中。羽墨言端祥了一会没看出头绪,苏里雪拿过来细细地看了一下,发现上面沾了一些药汁。
这时初七惊讶地开口,“这个不是用来过滤药渣的纱布吗?”
药膳煎好之后,药汤自是要经过层层过滤的,不能含有一丝药渣,否则难以下咽。苏里雪这时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那人是用了这个方法下了桂圆进去。
细细捧起纱布放到鼻子处轻嗅,果闻到了浓浓的桂圆之味。那人必是将纱布与桂圆放置在一起熬煮,而这纱布上便染了桂圆。苏里雪平日喝的补血养气之药通过这层薄薄的纱布过滤之后,汤药之中便带了桂圆的热气。
此人不直接在淘淘的药里中桂圆,而是在苏里雪的药中下,可见城府之深。而这用量又把握得如此谨慎,才不被发觉。然淘淘一下子发起了高烧,身上红疹不退,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成的。这个人恐怕早就下手了,只是如今才发作而已。
“王爷,这个人便是对淘淘下药的人。想不到竟以如此巧妙之法,难怪我怎么也查不出原因。”苏里雪冰冷的目光扫过烟儿的面部,只见她虽害怕地缩头缩脑,但眸中闪过一丝视死如归的坚决神色。
便开口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指使奴婢!”烟儿摇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渴求。
“你若不说,可知道下场吗?”苏里雪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中带着冰冷。
“你不想说,我自有办法让你说。你想要牛鞭鞭打呢,还是烧红了铁棒,在你的身上印上几道痕子?再或者我命人将细细的银针扎到你的手指里,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都能感受到这种痛苦再之后,再将调好的辣椒油泼到身上,那滋味,一般人可受不了。瞧你细皮嫩肉的,怕是不想尝到这种滋味吧?”
苏里雪幽幽地将话说完,烟儿已是煞白了脸。连旁的初七与李卫都不禁吓了一跳,这个一向清冷寡言的主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而羽墨言则是憋住了笑意,他自是知道苏里雪说出这些话来只是为了恐吓烟儿的。同时也想起了初识的那日在尼姑庵,她是如何的冷静机智,如何的果敢;那般的美貌与聪颖,一袭白衣,笑若春风,于是自从那一天起,她便坐了自己心里。
烟儿果然害怕地哆嗦着,觉得浑身都冰冷起来,牙齿在打着架,“我说…………是,是楚夫人派奴婢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烟儿会说出楚柔来,这是苏里雪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心中有预感,事情定并非这么简单。
“那我问你,楚夫人为何要这样做?”苏里雪扬眉,淡淡地道。
“我不知道…………主子对奴婢恩重如山,求王爷与侧妃不要责罚主子,奴婢愿替主子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