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嫦曦只觉背脊上隐约有毛躁的热和不安,但镇定地定了定心,直起身子,道:“臣妾并非要挟太后,臣妾相信以太后的英明,定不会冤枉臣妾的。”
哼!唐太后冷哼一声,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方才的怒气已经散去。她在这后宫中呆了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是个一个小小的妃子,即便抓住了她的把柄,又能如何。
唐太后端过周嬷嬷适时地递过来的茶盏,轻声开口,眸中带着鹰般的锐利,“若你真的怀有陛下的骨肉,何须这样紧张?”
“臣妾并非紧张,只是臣妾怕太后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所以臣妾才会慌乱之中顶撞了太后,还请太后责罚。”苏嫦曦说的谦卑有礼,一改之前的态度。话语中尽是恭谨之意,眸中也无不敬之色,完全是一个妃子对太后该有尊敬。
唐太后神色略有松弛,随手挽一挽散落脑后的头发,刚刚睡醒,亦未重新梳妆,倒有几分凌乱的美感。岁月貌似对唐太后格外眷顾,不曾在她脸上刻下明显的风霜。她和颜道:“既嫦妃这样说了,那哀家又岂有不信你的道理。( 来人,嫦妃怀着身孕着,不宜久跪,赐坐吧!”
周嬷嬷欲要开口劝阻,“太后…………”
唐太后只用眼色示下,周嬷嬷便把话收回了,端出一张榆木小凳,放在苏嫦曦身旁。
苏嫦曦强撑地起了身,脚下软无力,膝盖上也隐隐发疼。直至坐到凳子上后,状态才有所好转,她的一双明眸,散发着光亮,盈盈地看着唐太后。
“太后娘娘这样信任臣妾,那臣妾也自当为太后分忧。”嘴角勾出优美的弧度,脸色虽泛白,但嫣然一笑甚是美丽,连在后宫中见惯美丽女子的唐太后也为之一震,不得不说,苏嫦曦有着惊人的美貌,声音也宛如涓涓流水般动听。连女子听了都忍不住侧目一看,何况是男人。
但唐太后又何尝不知,宫中虽有这么些美貌的妃嫔,但依旧拉不回羽墨承的心,他的心已经被苏里雪紧紧地套牢了。而那位刚刚被封为清阳王的羽墨言,同样倾心于苏里雪,两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他们之间又有着江山之争!
虽羽墨言现在还未有不敬之心,但难保有一天不会为了苏里雪而发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祸水,史上有多少女人祸乱江山,使得英明一世的君王失掉大好江河,一个朝代就此覆灭。
唐太后是万万不能让这样事情发生的,但如今,她仍未想到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情,近日也是思忧成灾,又碰上今日被苏嫦曦这样一气,所以头风才发作的厉害。
“嫦妃,你倒是说说,你能够为本宫分什么忧?”唐太后冷眼淡淡地看了一下苏嫦曦,她虽不喜欢眼前这个妃子,但是不得不说她有几分聪明。
就拿苏嫦曦将她与卫国公一事拿出来要挟,但又不明说,只话中有话,而后又懂得如何周旋收尾,便知道她一定不简单。况且这些事情已是二十多年前的秘密了,她能知道,便说明她在入宫前便已知晓这一切,不到万不得已时,是定然不敢说出口的。她敢说出口,就一定有十分的把握!
苏太傅,你果真教了一个好女儿!也由此可见,苏麟寒野心不小。
“三皇子被封为清阳王,不日便要出发赶往幽州,而幽州地处偏僻之段,难免有陛下监管不到的地方。而清阳王虽已有筱雅郡主一个王妃,但总是不够的。不如太后下个懿旨,赏赐他几个家人子,一则可以伺候清阳王,以示太后的关怀;二则是,多了一个眼线,日后不管清阳王有什么举动,皆在太后的掌握之中!”
苏嫦曦娓娓道来,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若是此计成功,她将在后宫没有后顾之忧!
“你是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哀家送的人,清阳王又岂会不留心,远去幽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何况要替哀家探听清阳王的情况,岂不难上加难了。”唐太后明显眼皮一动,扬起眸,笑笑。她虽这样说,却也是在套苏嫦曦的话,考验她是否有足够的聪明。
就在听了苏嫦曦的主意后,唐太后心中已有适合的人选。
“禀太后,送过去的家人子,人不在多,有用就行。若是太后信得过,臣妾便举荐一人,而且臣妾有法子能够另她乖乖听太后的话,不敢不从!”
苏嫦曦眸中掠过一丝冷凛,嘴角的笑容带着阴寒之意,眉间尽是透着算计。
唐太后不急不慢地又是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小口,慵懒地开口,“那你觉得谁堪当此大任?”
“苏里雪!”苏嫦曦一字一字地咬着出声,喊出这个她深深讨厌的名字。任何时候想起,都能在脑中清晰地看到那张绝色清秀的面孔,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看透世事。苏嫦曦就是看不惯她清高的样子。
呵呵…………唐太后轻笑出声,“嫦妃,想必你一定清楚,里雪是陛下最爱的女子,且不论陛下喜不喜欢,有没有要纳她为妃的心。里雪是哀家的外侄女,你觉得哀家会另让她远嫁到幽州那种偏远之地受苦吗?”
唐太后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掷于桌上,厉声道。
“太后息怒!”苏嫦曦急忙跪了下来,脸上透着一丝紧张之色。可见,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而唐太后这个老狐狸,哪里这么容易会被她所忽悠。
“我知道太后一定是担心陛下那边不好交待,若您执意要将苏里雪赐给清河王,陛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