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人在过道里坐下来,手攥紧成拳,搁置在腿上隐隐颤抖。
好一会,她抬起那双灰暗的眼来,望着容珩,“昨晚荻然喝了酒回来,跟我哭着说她爱你爱的生不如死……凌晨的时候,就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容珩一震,那一惯没有起伏的眸子在此刻也荡漾出一圈圈不可置信。
她……怎么会那么傻!
姜澄宇听完神色灰暗了下,然后一脸的落寞和沉痛,站在郭可人身边,“阿姨,你别着急了。”
容珩则还略微怔忡的愣在那里,眉间隐隐有几分难受。
他从未想过,慕容荻然竟然会因为自己而自杀。对她,也许没有爱情,但那种青梅竹马的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
“阿珩,看在阿姨的份上,求求你去劝劝荻然吧!哪怕只是哄哄她也行。”郭可人哭着央求他。
容珩及时回过神来,安抚道,“阿姨,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沉闷的气氛,让他胸口沉沉的,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她现在醒了吗?”他问。
姜澄宇点点头,“醒了,但不让人进去。医生都被关在了外面。”
“我去看看吧。”容珩推着轮椅,往病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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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进病房的时候,慕容荻然已经醒了。
她躺在病*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直直盯着天花板。
容珩推着轮椅进去,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先开口。
倒是慕容荻然听到声音,似有感应,蓦地朝他别转过头来,一见那张魂牵梦萦的俊脸,眼眶的泪便不自觉的往下落。
飞快的打湿了枕头,晕出一圈圈水迹。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视线顿在她一圈圈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容珩喉咙微涩。
“行了,别哭了……”他顺手扯了张纸巾,动手替她擦干眼泪。
慕容荻然乖乖的任他的手指,划过自己冰凉的脸。天知道她多么贪恋他的温度和他手指间那清凉的味道,可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酸楚……
颤了颤,她幽幽的说:“容珩,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我……”
容珩没动,只是那样沉沉的望着她,眸如深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以前的荻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慕容荻然,开朗、乐观,谁也无法将她与‘自杀’两字挂钩。
“以前的你也不是这样的!”她面色突然激动起来,缀着泪的眸子如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一眼都不眨的盯着容珩,“以前你那么*我疼爱我,可是结果呢?你跟乔璐在一起了,后来你又娶了乔汐,乔汐走了……你没有和乔璐在一起,我以为我又有了机会,可是乔汐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就为了这个,所以……”容珩顿了顿,‘自杀’两个字难以从他的喉间说出口。
他只望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腕。
“不是,不只是因为这个!”她深吸了口气,嗓音沙哑,语气里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证明我爱你……比爱自己更甚一筹……乔汐和乔璐对你的爱,比得过我的吗?”
她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那样的哀伤,那样的让人心怜……
容珩神色变得略微严肃,“荻然,感情不是可以拿出来做比较的!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妈?”
慕容荻然一愣。
好一会……
“你……今天来是要教训我的吗?”她咬了咬唇,哀怜的微微别过头去没看他的神情,“如果是这样的目的,那你就走吧……我好累,伤口也好痛……等我情况好一点了,你再来骂我也不迟……”
容珩叹了口气,“我没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你应该知道……”
话到这,他稍微顿了顿,眼神深邃的望着她的背脊,长长的睫毛往下投射出一抹重重的暗影,“即使是这样,有些东西也没办法改变。”言下之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虽然已经尽量说得含蓄委婉,但一向聪明的慕容荻然不会听不出来。
明显的感觉到她整个人僵在那里,良久没有动。
微凉的气息,将她层层笼罩住。
“我叫医生进来帮你看一下伤口。好好照顾自己,别这么傻。”
“容珩……”她突然叫住他,嗓音幽幽的,就像梨树颤抖落下的雪花。
她转过身来,肩膀都在颤抖。
容珩有些不忍心,手指压在轮椅上颤了颤。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乔汐还是乔璐?能明白的告诉我吗?”慕容荻然艰涩的问。
不知是手上的伤还是心头的伤在泛滥,痛得她连呼吸都艰难。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容珩眸子一紧,一抹难以辩驳的情绪在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你告诉我!”见他久久不出声,慕容荻然追问了一句。
容珩抿了抿唇,“好好养病吧。”
“我一定会等你的!我会一直一直等你。”那张苍白的脸渐渐明朗起来,透着坚定。
她不会放弃的,她对他的爱,胜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容珩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出去叫了医生。
他则坐在长廊上,视线随意的落在了长廊的尽头,若有所思。
他在想刚刚慕容荻然的话。
最爱的人是谁……老实说,四年前,或许这个问题还很让人困惑,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事到如今,答案已经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