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傻了,邵家做的事情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皇上未必不知道。若是皇上想抄他的家,还用等得到现在?而且这样的罪名也不够抄家的。”邵骏璁想起今晚皇上话里话外含糊其辞的意思,便知道邵家恐怕还得嚣张两年。
“他们既然能跟水匪串通抢了白家的药材,就难保跟军饷被劫走的事情没关系。”韩钧依然想着要借这个机会把邵家狠狠地踩下去。
“别幼稚了。”邵骏璁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胡说。他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去跟一帮水匪勾结起来抢军饷?这事儿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了大牙。”
“怎么没可能。那些朝臣们办事,不都是黑的说成白的?”
“你到底想不想救颜姑娘?”邵骏璁无奈的问。
“想!”韩钧忙点头道。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吧,记得谈判的时候别丢了该有的气势就行。”邵骏璁说着,疲惫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依然坐在那里纠结的韩钧,轻笑道,“好了,再给你吃一颗定心丸,颜东昂那老混蛋刚好被我碰到了。他什么都招了,你可以明确的告诉邵隽文,如果不想惹一身麻烦,就乖乖地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明白了!”韩钧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先把这口气出了再说,至于其他,来日方长。”
“说了这么久,你这才算是真明白。”
“那我回了?”韩钧高兴的站起身来。
“赶紧的滚吧,我这都累死了。”邵骏璁说着已经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唉,大哥,那个……藏锋他……”韩钧还没忘了给外边跪着的那个求情。
邵骏璁抬手挥了挥,示意他没事儿赶紧的走。
第二天,韩钧便专门写了个帖子请邵隽文喝茶,而且把喝茶的地点定在了城郊的逐月小庄,还煞有其事的点了哪里的头牌花魁作陪骄偶。
邵隽文一早刚被他爹叫去书房浇了一勺冷水,告诉他邵小将军从西南回来了,他干的那点烂事儿极有可能被人家抓到了什么证据,昨晚这位少将军在陛下的御书房里呆到三更天方回来,让他这几天警醒着点,别在出去胡闹了,小心引火上身。回来自己的西苑便接到了韩钧邀请喝茶的帖子,当时就皱起了眉头,预感有些事情怕是要失控。
韩钧今天一改平常的焦急和愤恨,见了邵隽文依然笑得春风拂面,而且还很客气的拱手打招呼。这才邵隽文看来,这份谦和可亲怎么看都是一种讽刺。
果不其然。
大家落座后,尝过一盏茶,邵隽文拱手问韩钧今日相邀有何要事要商议时,韩钧也不兜圈子,直接亮出了底牌:若想安安稳稳的过年,就把颜文臻放出来,大家相安无事。否则,不出三日,定然让邵大人你悔不当初。
邵隽文看着韩钧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威胁。
韩钧这样的人邵隽文是了解的——出身高贵,自小做什么要什么都理直气壮,连敲竹杠威胁人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没必要跟自己耍花招。
“大少爷,您这是为难我。颜文臻的案子是大理寺和京兆府负责,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邵隽文优雅的捏着紫砂茶盏悠闲地品茶。
“邵大人跟我兜弯子,是想让我在这里多喝两杯茶么?”韩钧轻笑着问。
“大少爷愿意在这里喝茶喝酒,一切都抱在邵某身上。就算是看上了那个头牌姑娘,回头邵某也一定叫老鸨子给大少爷干干净净的留着,您若想带回府上去也没话说。”邵隽文笑呵呵的说道。
韩钧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姑娘,也笑得和煦:“这么说,我今儿是不该来了。那就这么着吧。告辞。”说着,韩钧便要起身往外走。
邵隽文一个眼色甩过去,旁边的姑娘便立刻笑着上前抱住了韩钧的胳膊,娇笑道:“大少爷您别走呀,这枫露茶要过三遍才出颜色呢。”
韩钧冷笑道:“再好的茶,没有心情也喝不出滋味来。”
“大少爷,大少爷……”邵隽文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朝着韩钧拱了拱手,笑道,“不过是说两句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快请坐,请坐。”
韩钧不满的瞥了邵隽文一眼,心里把邵家祖宗八辈儿都招呼过之后,方撩起袍角重新坐回去,却冷着脸不说话。
“大少爷说的那事儿下官心里也很着急。那颜姑娘是个好姑娘,有一手的好厨艺不说,人长得也俊哪!哎呀,不满大少爷说,邵某是真心怜惜她呀!”
“邵大人,你也算是场面上的人物儿,应该知道这男女之事,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才是最好。这强取豪夺阴谋算计,就算是得到了,又能有什么趣呢?”韩钧冷笑着问。
“哎呀!大少爷说的是啊!”邵隽文感慨的一笑,“这‘你情我愿’当然美好,可不是还有那么一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嘛。”
“邵大人真是fēng_liú情种,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件事情我也不想瞒着邵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的人证,就算邵大人不肯帮忙,颜文臻身上的罪责也能洗清。若是邵大人你不信,那就请拭目以待。到时候邵大人鸡飞蛋打,可不要后悔。”
“大少爷,喝杯茶消消火气。”邵隽文说着,亲手递上一盏茶。
韩钧冷着脸接过茶来,转手放在茶桌上,摆明了不给邵隽文面子——骏璁说了,他是来给邵隽文指明路的,不是来求人的,不能输了气势宁小闲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