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硕无奈的抿了抿唇,抬手照着眼前光洁的脑门弹了个爆栗子。
“啊!”韩芊吃痛退开,撅着嘴巴瞪着云硕,“居然这样对待夸你的人?太过分了!”
“你确定你那些都是夸人的话吗?什么叫纨绔的不得了?”云硕伸手捏了捏韩芊的脸蛋儿,“若论起‘纨绔’来,又有谁能比得上你?”
“好吧,吃喝玩乐是没有人能比得上我。”韩芊笑道。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云硕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韩芊嫩嫩的脸颊,轻声叹道:“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丫头长大了,知道为哥哥分忧了。不错。”
韩芊挤了挤鼻子,不屑的哼道:“人家好歹也把孝贤皇后的《女子十诫》看过十几遍了好吧?”
“看啦这些书还真是有用。”云硕笑道,“怪不得姑母逼着你读,都不惜把你给逼病了。”
“我早就读过了!里面的意思也都明白!真是背不过原话,也不喜欢写罢了。”韩芊不服的说道,“可是在那些嬷嬷和师傅们的眼里,不能原话背诵,不能认真抄写,就是不懂,就是不会!真是……迂腐!迂腐不堪!”
云硕看着小丫头愤愤然指控的样子,一时心里也有些气愤——女孩子读书又不是为了科考,一些道理明白了也就罢了,何必要那么咬文嚼字,非得原文背诵一字不差的抄写?这不是本末倒置吗?那些教引嬷嬷们为了讨好主母就这样苛刻,简直是罪不容恕。
“陛下!邵小将军回来了。”窗外传来千寻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沉默气氛。
“嗯。”云硕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这不是要吃饭了吗?”韩芊也跟着站起身来,“叫他进来一起吃饭吧,边吃边说,还能省点时间。”
云硕回头看了韩芊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你先吃。我忙完了再来。”
韩芊看着云硕离去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从心里骂了一句:小气鬼!
邵俊聪奉云硕的口谕以天子近卫的身份去找赈灾钦差江敬传达旨意,回来自然要向云硕复命。这家客栈已经成了云硕在曹州的行宫,二十两银子一间客房,为了皇上和郡主的安全,千寻狠了狠心把整个客栈给包了。
但天气太热,云硕出了客房后看了看周围,对邵俊聪指了指屋顶,两个人先后跳上去,坐在瓦片上小声交谈。韩芊跟出来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便自己去楼下吃饭去了。
云硕采用韩芊这种极其简单又极其有效的办法,要求所有灾区的地方官如法炮制严格执行,不过十来天的工夫,曹州,莱州,云州等满大街都是流民的县城便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有半数灾民领了粮食踏上了返乡的路。而重灾县的官员们也在江敬的监督下开始疏导洪水,加固堤坝,今年的秋庄稼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若能在天冷之前把麦子种上就谢天谢地了。
在曹州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云硕带着韩芊离开,去了重灾区泽州。
这里的一片汪洋已经退去,但却是满目疮痍。
树木,房屋全都沾满了泥巴,一眼看去全是泥,好像是一个泥雕的世界,风吹过,空气里都是烂泥的味道,叫人一阵阵的恶心。
韩芊忍不住拿了帕子捂住了嘴巴。云硕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叫你不要来,非要来。何苦来受这种罪?”
“我就来看看。”韩芊抬手把帕子的两角系在脑后,这样帕子上熏的香味可以挡住外边空气里的腐臭味,还可以挡住强烈的太阳,不让她的小脸晒伤。
云硕无奈的叹道:“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干嘛非要好看?”韩芊反驳道。
“好吧。”云硕眯了眯眼睛,心想早些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早些回京吧。
一行人站在这到土坡上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芜时,官道的另一头又一群人顶着大太阳匆匆的跑上前来,带头的人头戴斗笠,身穿灰色麻布衣裳,挽着裤腿,鞋子上全是泥巴,腿上也都是泥点子,活脱儿一个扛着铁锹挖泥的河工样子。
“陛下!”带头之人行至近前,普通跪在地上,“臣赈灾钦差江敬不知陛下驾临,衣衫不整御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云硕看着遮掩的钦差大臣,忍不住皱眉摇头。韩芊却噗嗤一声笑了:“江大人,您这是忙什么呢?”
皇上来灾区微服私访的事情早在这些大臣们的耳朵里传开了,一个多月不露面,曹州又有个美丽的富家姑娘在帮着国医馆救治灾民,这些枝节末梢的事情连起来稍微一想就知道皇上在干嘛,所以江敬早就知道他们未来的皇后娘娘也到了泽州。
“老臣参见郡主。”江敬又朝着韩芊磕头,然后恭敬的回道:“回郡主的话,老臣刚刚在带着人一起挖河道,疏通水路。”
“你是赈灾的钦差,又不是河工,怎么亲自跑泥里去了?”韩芊好笑的问。
“这个……”江敬心里骂了一句一个小丫头家家的怎么这么多话,比皇上还难伺候,但面上还不能带出来,又不能说自己是早听说皇上会来所以故意做个样子来看的,只得装模作样的解释道:“这个,臣这不是为了治水修河嘛!臣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早些把河道疏通好了,泽州的百姓们也该早些耕种……”
“可是,您不是赈灾的钦差吗?又不是挖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