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寻门路寻到你那儿去了?我记得他那长房儿媳是苏家的姑娘?放着现成的靠山不去附和,怎么反而跑来找到了我们赵家的门上?”恒王妃冷笑道。
嘉兰伸手拍拍恒王妃的手背,叹道:“定侯府现在什么境况你不知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定北侯府苏家原本也是皇亲国戚,只是到了苏瑾安这一辈儿却已见没落。苏家本是武将出身,但苏瑾安却从小身体羸弱不宜习武,读书吧,又没有安邦定国之才,便只能靠着祖荫拿着侯爵的俸禄做个闲人。
苏瑾安的嫡母封氏也因为不怎么看好这个庶出的儿子,早就把大半儿的私产都给了他的嫡姐苏瑾云,苏瑾云远嫁晋西,已经四五年没回京了。如今说定北侯府自顾不暇也不为过,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吴孝如说了,若是能把他家老三给送进锦鳞卫,他愿意出这个数儿。”嘉兰说着,朝着恒王妃比了个手势。
“轻车都尉,吴孝如……”恒王妃收了玩笑嘲讽之色,正经的思考了片刻,方道:“我晓得了,晚上王爷回来我问问他的意思,几日后给你回话。”
“那好,我回头叫人给他送个信儿。”嘉兰得到恒王妃的应承,便放了心。
“还有,公主这阵子要多跟韩家走动,我听说韩芊一直跟诚王府那边的大郡主很是亲近?连诚王府都知道笼络未来的皇后娘娘,你我又岂能落人之后?”
“未来的皇后娘娘?这事儿到底准不准呢?”嘉兰又蹙眉问。
恒王妃也皱起了眉头:“不管准不准,韩家都不能得罪。”
这边两位细细的商量着未来大计,却不知道那个将要被这两位用心巴结的韩家郡主这会儿刚被木兰大将军给折腾了个半死,正有气无力的从她心爱的胭脂马上滚了下来。
“郡主慢点!”苹果儿扶着韩芊,心疼的叹了口气,“您何苦这么折腾自己?咱么府里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护卫呢!”
韩芊摆摆手没说话,这会儿工夫她全身的骨头缝儿里都泛着疲惫酸痛,哪里有心思跟苹果儿多说一个字?至于府里有没有足够的护卫保护她,她也懒得去想,她想要的本来就不是有人保护,她要的是在关键时候能不拖累别人,尤其是皇帝哥哥。
“小姑姑回来了!”韩锦微笑着迎上来,先福了福身,又笑道:“刚好宫里来了人,这会儿还没走呢。祖母叫锦儿来跟小姑姑说一声,先回房去洗漱更衣再来前面见宫里来的嬷嬷。”
“宫里来人做什么?无非是送点东西什么的,我累死了,有母亲同他们说话还不够么?”韩芊疲惫的摇头。
“这个锦儿也不知道了。”韩锦抿了抿唇,又补了一句:“是祖母这样吩咐的。”
韩芊听了这话没再多说,母亲吩咐的,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于是她先回自己的房里去沐浴更衣,重新梳洗打扮了才往大长公主平日里会客的凝瑞堂来。
云硕派来的两个人都是老熟人,是之前在庄懿妃跟前服侍的嬷嬷,如今在紫宸殿当值,其实也没什么好差事,皇上身边的事情都用不到嬷嬷插手,她们两个就是专等着韩芊进宫的时候服侍她的。
“奴才给郡主请安。”两个嬷嬷待韩芊给大长公主请安后,方上前行礼。
皇上跟前的人,又是奉旨而来,韩芊也不能太托大,便转身抬了抬手,说道:“二位嬷嬷请起,不知陛下有何圣谕,劳烦二位又专程跑一趟?”
其中一个嬷嬷指了指身后的小太监捧着的一个檀木色的盒子,欠身道:“陛下今儿叫人收拾内库,不想却把自己小时候用的一把弓找出来了,陛下听说郡主这些日子一直在练习骑射,所以叫奴才把这把弓给郡主送了来,看郡主用着是否顺手。”
小太监把檀木色的盒子奉上,韩芊伸手打开盒子,便见里面一把鎏金小弓,这把小弓应该是铁铸的,弓头好像是个狮子头,但看弓身,便知道这肯定不是狮子,而是狻猊。
龙生九子,第四子正是狻猊。当今皇上在兄弟里排行是老四(龙之九子的排行有好多种说话,此为其中之一,请考究党不要较真。)
韩芊就算不善于这些,也随即明白,这把小弓应该是先帝当初给他的儿子们专程打造的。
“此乃陛下旧物,又是先帝爷生前所赐,就这么随便给了芊芊似乎不妥。”大长公主在旁边说道。
那嬷嬷忙笑着朝大长公主褔身,解释道:“大长公主慧眼,这的确是先帝爷所赐,不过万岁爷既然说给了郡主,自有万岁爷的意思,还请大长公主和郡主不要拂了陛下的圣颜。”
“也是。圣上所赐,若是辞而不受,便是抗旨不尊了。”大长公主轻笑着点了点头,又朝着韩芊挑了挑下巴,“芊芊,还不谢恩?”
韩芊举着那把小弓,就要朝皇宫的方向跪拜。嬷嬷一把拉住,笑道:“陛下说了,不叫小郡主跪拜。陛下还说,下个月初六要去承州巡猎,希望到时候能看到郡主的骑射功夫有所进步。”
“是。”韩芊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雀跃,好像是辛苦学习的孩子自信的期待着一场考试,有些亟不可待的想知道自己的优秀成绩。
而大长公主的眉头却又紧锁了两分——又是狩猎,上次狩猎来了个死里逃生,这才过去多久呢,又要玩儿这个,唉!
三月初六,寒冷的冬天彻底过去,春回大地,天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