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手里的帕子帮着老爹将额上的冷汗擦干净,又吩咐了府中家仆好好守着,烟龙贞这才净了双手出去,凌右相在书房侯着。
“烟龙贞拜见右相大人。”
进门行了礼,纵然是女子,也依然不卑不亢,眉眼之间,极是清傲。仿佛她眼前站立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周相爷,而是普普一个寻常男子一般。
凌右相心中嘀咕着,这哪里是什么传言中的母老虎啊,这分明就是征战于沙场,面不改色的巾帼女英雄。如此一想,忽然就觉得自家那个宝贝闺女,好像差了人家老一截了。
可是,输人不能输气势,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就算再不好,也只能自己想,不许外人来说。
立时顿了神色,含笑拱手道,“这位就是烟大姑娘了?一直听说大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气的道,“相爷过奖了。小女子只不过是粗略的会一些耍刀弄枪而已,还称不得什么须眉。倒是听闻凌姑娘向来是诗书礼仪样样精通,是大周当下,当之无愧的淑女典范。”
“那是自然。”
一听自家女儿被夸,右相自然是洋洋得意,烟龙贞抽了抽脸,话风一转,直接道,“右相爷有何事,就请直说好了,小女子家中有事,时间也紧得很,就不敢多留右相了。”
这意思,你识相的话,放下皇上的慰问,就早点滚蛋吧!
明明就是两人不和,还装得这么像,烟龙贞最烦这样的表里不一。
凌右相立时就惊呆了,卧艹,这是真不给面子啊!
可人家姑娘都说出来,也只是气得红了脖子红了脸,到底是人老成精,将这一口怒气狠狠压了下去,拂袖道,“既是大姑娘这么忙,那本相也就长话短说了……外面的补品看到了吗?是皇上与本相的,大姑娘最好让人收了,顺便回头得了空,去向皇上谢了恩。若不然的话,还以为本相是将那些补品都自己拿了含吃了呢!”
心里没好气,自然说话也不会如最初那般客气了。不过烟龙贞听着,倒是这样更附和她的意思,当下也直接道,“那自然是极好的。那就麻烦右相将补品放下,小女子也就不远送了。”
当即施礼弯腰,她果断就急步出去,是当真就把这个奉皇命前来慰问的大周右相,给晾在了当场。
这直接又把个右相给气得青筋暴跳,差点就破口大骂。
真真是外面的传言没有错,这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能比得上他家的宝贝闺女,那般的温良贤淑,招人喜爱?
心中吐艹一句,凌右相终归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气哼哼的回了府中。
等他刚离开,碧秋溜出来,乐呵呵收了院子里的补品,喜滋滋往自家库房里塞着,烟龙贞倚着门框,露出一个笑脸,“这贪财的丫头。”
烟老头伤情稳定,她的心情也跟着稍稍的扬了起来,可随后又想到刺客的事情,她眸光沉下。之后,她回房换了身衣服,独自出门。
……
而此刻,大周明王府中,明王爷温哲烈这会儿当真是喝得酩酊大醉,根本辩不得人脸。
“王爷,宫中皇上来传,请速速进宫。”
身边喧班,已经满脸是泪的喊了不知多少次了,王爷鼾声依旧,根本理都不理。正无奈时,采莲一身清爽进门,见状,就哼一声道,“今儿个王爷大好日子,你喊什么喊?”
好不容易才能将那个母夜叉一般的女人休回家,那绝对是大喜之事,她才不要王爷现在进宫呢。
进宫能什么事?不就是再挨皇上一顿训,或者再下圣旨,要把那蠢女人再娶回来吗?
那是休想!
“采莲姑娘,王爷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嘴了?皇上要召王爷进宫,也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喧班直起身子,脸色鄙夷的道,自从上次,是他亲手把这个不省心的侍妾给插进了茅房后,喧班的自信心,瞬间就跟着暴棚了。
啊呸!
什么宠妾?以后王爷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这时候倒又耀武扬威的跑过来了,这是要来找骂么?
“你!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等一下王爷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前车之事,采莲记得清清楚楚,与这该死的喧班之间,更加是仇深似海,分外眼红啊,她这里气得浑身哆嗦,可喧班却一点也不在意的双手抱胸冷哼道,“采莲姑娘你野心这么大,王爷知道吗?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王爷就算是一辈子不娶王爷,也绝不会就是你吧?带着一身的屎臭味,你也敢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如此打击,如此毒舌,可真是赤.裸.裸.的让人整个人都不好了。采莲这辈子的心中最痛,也无疑就是那一件事了。眼下再听喧班毫不顾忌的揭伤疤,她猛的就红了眼睛,疯了一般的扑过去与他拼了!
“你个狗奴才,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的嘴!”
喧班自然也不会干站着挨打,不过心里到底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而不与她回手,只是撒腿就跑了出去,采莲气急败坏的追出去,因为激动,脚下一个没抬高,被出去的门槛绊倒,“嗵”的一声响,好半天没爬起来。
等得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见她鼻血横流,满眼都是泪,前门牙都给磕掉了。
喧班“噗嗤”一声,笑得极为大声,府中的下人,也个个都跟着笑了起来……这笑声,宛若一把把钢刀,肆无忌惮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