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隔代亲,这是必然的,当爷爷奶奶的,怎么可能不护孙?
但事情出成这样,两个老的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是朵儿也在,一护起来就难看了。
“我如果早点对他用武力,他就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江来庆一身军装还未脱,手里深褐色的马鞭看起来有些年月,真皮编成的鞭条上泛着些旧光,握着鞭柄的手,紧弛有力!
江来庆的声音压倒正堂里所有人的呼吸声,江老爷子和老太太是打过仗的,老爷子一直信奉枪-杆子底下出政-权,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打出来的,所以偶尔两个儿子要打他们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除非孩子没错,否则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老太太听见江来庆的反驳,再看看朵儿,到口的话咽下去。
朵儿手里抱着冕冕,紧紧的,冕冕被勒得不舒服,大声哭了,朵儿回过神来,赶紧抱着冕冕颠了起来,“冕冕,冕冕,不哭了,不哭了啊。”
这倒是把一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连江来庆都问了一句,“怎么了?”
朵儿本还内疚,突然心上一动,抬头抱着冕冕朝着江来庆走去,“爸爸,冕冕估计是被吓着了。”
伸手指着江来庆手里的马鞭,对冕冕说,“小冕冕,你看你看,大爷爷的鞭子好看吗?不闹了好不好啊?”
冕冕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伸子腰往下佝去就要去抢江来庆的鞭子。
江来庆面色一黑,“朵儿!你这是纵容江钊,你这样纵容他,他以后欺负你,我可不管!”
朵儿不知道江来庆在这个时候竟然这么直当,看穿了她的动机也不给她留面子,咬了咬唇,眼睛都红了,“爸,江钊这么大了,就别打了吧?”
冕冕只管去抢江来庆手中的鞭子,向晚担心江来庆火一上来手一抬就会把儿子打了,欲过去抱回儿子的时候被江睿拉住了,向晚心急,这个大伯她是见识过的,一桌子人吃饭,可以一巴掌给江锋后颈拍去,一点面子也不留,这时候脑子一冲血,指不定干什么呢。
江睿低头在向晚耳边轻轻说,“大伯不会伤到冕冕的。”
向晚抬头瞪了江睿一眼,压着声音,几乎用口型说,“江大,冕冕是你亲儿子!”
江来庆吼了一声,“朵儿!把冕冕抱到边上去,等会我伤着冕冕了,你就成一家人的罪人!”
朵儿吓了一跳,冕冕也被江来庆的大喇叭声音吓得哭了起来,向晚推了一把江睿,赶紧走过去,拉着朵儿往边上走,“朵儿,你这时候越劝,大伯打得越重!”
向晚能理解朵儿的心情,当初江睿被老爷子打的时候,她的心都碎成瓣瓣了,江家的男人孝顺,所以被体罚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朵儿吓傻了,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老太太别开脸去。
秦荣方急得想跺脚也只能忍着,他想一走了之,又担心等会江来庆下手很重。
一屋子人听见江来庆喝一声,“把外套脱了!转过去!”
江钊知道今天是要吃顿鞭子,但是朵儿方才那些小伎俩他都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的只是在想,他其实真该打,他们都这样了,她还想不想他受伤,就像昨天,她把所有的巴掌都甩在了她的脸上和欧阳妍的脸上,一巴掌也没有给过他。
越是这样想,脱衣服的动作越是快,两下就把羊绒大衣扔在了地上,虽然正堂里有空调,但光着半身依旧会有寒风入体的感觉。
江睿扶着向晚,“向向,你把儿子抱出去,别在这里,等会吓着他。”
向晚把冕冕从已经木讷掉的朵儿怀里抱出来,朵儿立即抓住江睿,颤声道,“大哥,你就不能给爸爸说一下吗?不打不行吗?”
江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江家不比其他家庭,如果长辈真要动手,儿孙就是平时在外面再牛逼,叫跪也得跪,“朵儿,你也跟你嫂子一起出去吧,别在这里面呆着了。”
“pia!”惊脆的一声,朵儿觉得耳膜都被震破了,突然转身,江钊已经面向正堂外,背向着正堂主座,刚才还结实宽厚的背上,多出一长条触目惊心的血口。
秦非言说,大伯的鞭子想喝人血得很!
朵儿捂住嘴,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挂在了脸上,那一鞭子分明是抽在她的心上!这一鞭子抽下来,心口上,血流不止。
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用马鞭抽打自己的儿子,这还是他亲生的吗?如果是,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因为昨天的事情吗?昨天的事情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一个受害者都没有跳出来打人,当亲爹的怎么可以打人?
下一鞭子“pia”的一声落下,其他人全都低下头,老太太捂着心口看也不敢看,江来庆拿出训练士兵的中气,“老子脸都教你丢光了!你个狼崽子,你还是人民公仆,你还是老子江来庆的儿子,现在老子走出去腰杆都挺不起来了!这样的缺德事,你怎么干得出来?你还害得江秦两家被欧阳家威胁!你不是东西!”
朵儿恍然大悟,被欧阳家威胁?这事情牵连竟然这么大?是因为她打了欧阳妍的事?
江钊背上的血条-子,湿湿濡濡的感觉,朵儿的头皮又紧又麻。
鞭子待要再次落下的时候,朵儿冲过去,双手一抱,抓住江来庆的手腕,江来庆虎目一瞪,朵儿心慌大惊,却不敢退躲,哭着喊了一声,“爸~”
紧攥着江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