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南郡国的端木颢然被噩梦惊醒,他浑身泛冷,双手支撑在床榻上,喘息着粗气。
躺在他身旁的纳兰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你怎么了?”她想起身却被端木颢然按住。
“不必起身,不过是噩梦罢了,你继续睡,我下床走走。”端木颢然俯下身,湿吻印在了纳兰芹光洁的额际。
他披衣下床,纳兰芹又再次睡去。
站在小轩窗前,他双手一伸,推开了小轩窗。窗外是皎洁的明月,还有迎面扑来的凉意。他竟会梦到窦桑纯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双眼是湛蓝色的。那双眼里充满了怨恨与委屈,就好似在责怪端木颢然为何不相信她当初说的话,如果那时候他肯留下她,就不会发生这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
纯儿,你当真可是我的皇妹?
端木颢然站在小轩窗前,大掌紧紧抓着窗棂,像是要把窗棂捏碎才甘心。他的身后传来温暖的温度,软绵绵的躯体紧挨着他的背脊。
“你不开心吗?”纳兰芹的声音闷闷的,嗓音带着稍许困顿之意。
她居然起身了,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呢?端木颢然才发觉到自己只有在想到窦桑纯时就会失去分寸,一切的注意力都会被分散。
他稍稍转身,抱住了纳兰芹柔软的身子。“我要是做错了事,或者害死了谁,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纳兰芹的身子顿时一僵,端木颢然的话意思不是很明确,他难道又想到其他的女人了吗?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纳兰芹抬起小脑袋,露出小鹿般的眼神对视着端木颢然。
他差点忘记了怀里的人是个孝,居然和孝说那么深奥的话题,端木颢然对自己的举止哭笑不得。
伸出大掌拍拍纳兰芹的脑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纯儿。刚才我做梦了,梦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头发是银白的,眼珠是湛蓝色的。我才会被那个噩梦惊醒,若是她真是我的皇妹。我怕,怕失去她。分离了二十几年,我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要当真如此,仙游的父皇和母后不会原谅我的。”
纳兰芹的小手握住了端木颢然宽大的手掌,“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假若你怕错过窦桑纯,何不如将她早早接到南郡国来。有你保护着她,就算把她当成亲生妹妹来疼爱也可以啊!颢然,人生在世会犯下很多的错误,也会有诸多的遗憾。我们都要学着去珍惜,去感怀。”
端木颢然在纳兰芹的劝说下心情有了转变,没想到她竟能说出此番大道理,从来只有他哄纳兰芹,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她来安慰自己。
人生在世当真会因一时糊涂错失本该珍惜的人,也许她说的对,若真的认定窦桑纯就应该把她接回到南郡国来。大臣们反对也好,只要不认回窦桑纯,让她居住在皇宫也不会引来什么话柄。
“目前为止我只好等了,绝杀前往琉毓国也有一段时日,若是有什么消息很快就会知道。不如再等等,有你这番话,我心头大石多少放下了一些。你知道吗?刚才你说的肺腑之言,令我不敢置信。你当真长大了,不再如从前那般任性,恣意妄为了。”端木颢然笑着搂紧了纳兰芹,对她表露出赞许有加的眼神。
得到端木颢然的称赞,纳兰芹的脸上带着愉快的笑意,依偎在他宽大的怀抱之中。
突然很感谢赶她出宫的叶帝,若非叶帝当初一副没有商量的口气,纳兰芹也不会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居住在白府的小羽去白家产业下的酒楼内寻纳兰昭,找他主要是想念了纳兰昭煮一手好食物的高超手艺。
“昭哥,你盘冰心玉片儿真是太好吃了。”小羽一面低着头狼吞虎咽,一面连头都不抬对纳兰昭的厨艺赞赏不已。
纳兰昭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停下切菜的动作。“你吃慢点,想吃多少我再给你做。小羽,你说白连明到了琉毓国了吗?”
出于好心关心白连明的安危,纳兰昭的问题让小羽停下了正在吃食物的动作。
他把小手伸向后面,安心从怀中掏出丝绢,将绢帕放在小羽手掌心上。小羽擦拭掉嘴角不小心沾染上的汤汁,放下绢帕后从椅子上起身。
“算算时日应该差不多了,很奇怪的是他始终未曾派人传来家书。我有些担心,不怕万一就是一万……”他说话时表情是老气横秋的老练摸样,若非纳兰昭认识他在先,也会被他的实际年龄所蒙骗。
前思后想,纳兰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琉毓国的事不是一天二天能够处理完的。我就怕白连明有个好歹,白连修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白连修的个性小羽经过相处下来也摸透了几分,“昭哥,我想白连修不像是那种幸子气的人,当初白连明离开家前往琉毓国,他连反对都没。再等等,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纳兰昭对小羽的话不是很赞同,白连明不似那种做事没交代的人,再说他也知道南郡国这里有多少人等待着他归来,期待着他平安无事的消息。
一定是在琉毓国遇上棘手事情了,不然他怎么会迟迟不来消息呢?
“小羽,你快些吃,吃完我想早点关门回白府。应该去找白连修他们三兄弟商量一下白连明的事,我不能让我的朋友有去无回。”纳兰昭心中甚是不安,解下身上的围兜要小羽快点吃。
小羽放下拿在手中的筷子,“昭哥,事有轻重缓急,如果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