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替窦桑纯包扎好伤口后,跪在了轩辕烈的面前。“皇上,请恕老臣直言,皇后娘娘体内有毒,此毒不像是最近才形成的。依照老臣判断,毒是日久累积的。”
轩辕烈放下芙蓉帐,不想让人看到窦桑纯身上任何一处裸露的肌肤。
听着太医的话,他手中的动作一顿。“此言是何意?也就是说,她被人喂毒?”
会是谁?她是皇后,又会是谁有胆子在她身边下毒。
是他平时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吗?以致于她中毒都浑然不知,轩辕烈心疼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窦桑纯。
“朕要你尽快治好皇后的病,稍有差池,朕要你全家陪葬。对了,中毒的事你要对外保密,此事朕会派人去调查。”轩辕烈厉声交代着太医。
中毒的事,暂时不能走漏风声,他要揪出幕后的黑手。
太医微颤颤的跪安,走出寝宫后,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伴君如伴虎,一不如意随时都会丢了性命。
轩辕烈脱去靴子,躺在了窦桑纯身旁。他粗粝的手指细细摸索着她的脸颊,眼眸中满是柔情。
应该要恨她才是,因她羽纤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应该要恨她才是,因她皇弟才会在六年前远走他乡;应该要恨她,因她后宫一度不安宁。然而,当他见她倒在血泊之中,抓着自己要自己别伤害轩辕卿。那一刻,他想要她下来。
“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办?要是六年前,你先遇见朕的话,会不会爱上朕。”他枕着自己的手臂,面朝着窦桑纯的面。
突然,他烦躁的从龙床上起身。不行,不可以沉沦。他爱的人是羽纤,羽纤的冰雪聪明,识得大体,温柔可人。哪一样不是比窦桑纯强,对,他爱的人是羽纤。
穿上靴子后,他走出了寝宫。
黑暗中,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跪在地上。“主子,任务失败了。”
男子蓄着一头银发,他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窦桑纯一点都不简单,你给她下的毒算算时日应该大限已过,为什么她还会活着。我看让你进宫实在是失策,你别忘记了琉毓国是怎么伤害我们的。要不是琉毓国我们的家人也不会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男子蓦然转身,一伸手拽起了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女子。
女子不敢看男子的双眸,他有一双湛蓝色的双眸,在他们国家湛蓝色的眼眸代表着皇室纯正血统的后继人。
“主子,属下真的有下毒,有天窦桑纯的确是吐出了大量的血。那天羽纤流产后,她还被关进了天牢。不知为何,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银发男子露出阴鸷的笑,“看来,是本皇低估了琉毓国的皇后。窦桑纯,你想要干预琉毓国与我南郡国的政事,本皇会先让你成为开国亡魂。”
“不好,有人来了。”男子快速闪身,把女子拽进了暗中。
她靠在男子怀中,脸上有些滚烫。她视他为天,只要他一句话,她在所不惜。就算杀人放火也愿意。
什么时候能离开琉毓国,什么时候她就能成为人上人。
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男子嫌弃的推开了她。“你放肆了,窦桑纯的性命本皇等不及了。你最好能快点解决,必要时找羽纤帮忙。”
男子话音刚落下,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冷风阵阵吹来,女子望着黑暗中的方向,心里一片落寂。她知道,只要他一天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天不能离开琉毓国。
轩辕烈离开内殿后,走到外殿。轩辕卿和太后正聊得起劲,两人见到他进来,话匣子一下子停止。
“烈儿,她的伤怎么了?”太后看了一眼略带倦意的轩辕烈,径自开口问窦桑纯的伤势。
与其要轩辕卿开口,而惹怒儿子,不妨让她这个老太婆亲口来问。
轩辕烈走到太后面前,先是看了一眼轩辕卿,随后他坐在了太后面前。“太医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只怕这箭伤会落下铲。”
落下铲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在了轩辕卿心头上。
“臣弟不应该回来了,一回来便让皇嫂受了伤。”轩辕卿对轩辕烈略感抱歉地说着。
他听取了太后的意见,不再唤窦桑纯为纯儿。
轩辕烈一肚子气,“你想要救她,应该来找朕。而不是一意孤行去劫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怎么向先帝交代。现在好了,她为救你而受伤,你可满意。”
面对轩辕烈句句相逼,犀利的言辞,轩辕卿倒也不气恼。“是,臣弟会记住这次教训。皇兄,刚才臣弟已经答允了母后,以后不走了,会留在琉毓国协助皇兄。”
气归气,面对难得回来的皇弟,轩辕烈也不再责难他。若非今晚窦桑纯受伤,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更不会知道她身中剧毒。
“好了好了,你们俩兄弟都不要再推来推去的客套了。哀家乏了,你们兄弟也改日再聚吧!”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从软榻上起身。
轩辕烈同轩辕卿双双送太后到寝宫外,兄弟俩伫立原地,然后却相视一笑。
血浓于水,就算身在帝皇之家也能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