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入瓮?大汉们都被她这自杀式的举动弄懵了,却听她先发制人道:“你们今天若要伤害这孩子,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动他分毫。”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真有不要命的。大汉们啐了一口,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离地面:“那我就成全你!”
嘶——好疼!
手手手,有没有脱臼?
浅也白了脸色,头上冷汗直冒,眼见大汉们一掌挥来,她心里一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靠,死太监,你怎么还没来?!
“住手!”
耳旁终于传来了这天籁般的脂粉气声音,她立马睁开眼,望着对面出现的男人,心内暗道:宾果,上钩了。
那太监还是先前喝豆浆的一副艳丽打扮,此刻静静骑在马上,仔细盯着她,眉心微皱,似乎在辨认什么。
难道没认出自己?
浅也心里无比忐忑,生怕这厮突然冒出一句“走人,不认识她,不救了”的吐血话。
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只看了一会儿,就记起了她,果然对左右下令道:“去,将她带过来。”
接下来的发展就很顺利了。对方的保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几名大汉,速度之快,动作之猛,恐怕比周令祎身边的杨先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浅也看的一阵胆寒:随身携带着两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这太监,到底是什么来头?周令祎又为什么非要与他结识?
却见对方下了马,径直来到她跟前,和煦笑道:“在下薛亮,京都人士。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谢谢公……”她顿了一下,立马改口,“公子的出手,帮大忙了。”心里一阵轻嘘,好险好险,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公公”两字。
“没想到姑娘还是个仗义之辈,实在难得。”对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可这种赞叹立马又被一股不赞同取代,“不过恕在下直言,下回还是看好场合罢。今日若不是运气好碰到我,姑娘可真要成为无名英雄长埋于此处了。”
“当然。当然。公子教训的是,下次一定改过。”浅也连连附和,陪着笑意,余光却偷偷瞟向一旁:这个周令祎,在磨蹭什么,不是说好这个时候出现的么。
“——小夏,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这样想着,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时间点掐的不快不慢,正正好好。
她赶紧转过去:“少爷,您可来了!刚刚可吓死奴婢了,有一群人,想对奴婢和这孩子不利,多亏了这位薛公子仗义相助……”她边说边拉起旁边一直当隐形人的阳一,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周令祎。
于是,两个大男人(好像有病句?)得以初次相会。
“这位是……”周令祎装模作样道,三分有礼三分狐疑,将一个完全在状态外的主人演的分寸不差。
“在下薛亮,京都人士。”又介绍了一回自己,对方看向浅也,“这位姑娘是阁下的人?”
“虽说是我妹子的贴身丫鬟,她们的情谊却堪比姐妹。刚才是真的要谢谢公子了,不然小妹还不知道要怎么怪我。”周令祎睁眼说瞎话,并且一下子就进入了主题,“为了表示对公子的谢意,今晚我做东,咱们去镇上的悦来客栈,不醉不归。”
薛亮也住在悦来客栈。若是个没有城府的,此刻听到这四个字,绝对会接上一句“好巧,我也住在悦来客栈”,可薛亮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也不点破,婉拒道,“承蒙阁下厚爱,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今晚,在下还有事……”
果然警惕的很。
周令祎挑眉,目光微微一扫,从另一个话题切入:“看公子的方向,似乎是要往小镇另一头的阴街去?”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暧昧起来,也不管薛亮身边两个保镖,一把靠近他,亲昵道,“哎呀呀,那就是我不懂事了,竟然在此种时候不解风情,实在该罚,该罚。”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票,理所当然道:“走,今晚我做东,咱们不去悦来客栈喝酒了,改去阴街fēng_liú。”
……
……
这人,还真是打蛇随棍上,不放过一点缝隙。
浅也看的叹为观止。
眼瞧薛亮终于被周令祎的热情打动了,刚准备答应,突然瞥到浅也身后从始至终一直未出声的阳一,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阿福,一会儿我们去阴街,你就送这孩子回家。”
“是。”身后的保镖之一冷冷应道。
“不需要。”几乎是跟保镖同一时间开口,阳一拒绝的干脆又利落。
听此,薛亮皱了皱眉:“小子,你身上的伤这么重,站都站不稳,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救下你,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
“小爷不要他送。”阳一打断道,突然扭捏起来,“要,要她……”他手指的方向,正是浅也所在之处。
什么——?!
浅也瞪圆了眼睛: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要她来送?搞什么,她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不好?
却见阳一一脸认真道:“不是她,小爷宁愿自己爬回去。”
那你就爬吧!威胁谁呢!
她在心里咆哮。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能让阳一爬回去。于是周令祎折中了一下,让浅也扶着阳一,阿福跟在二人身后,一路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