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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夜虫低鸣。
浅也正坐在角落,突然,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她抬头,看到陆璇指着自己对三个手下道:“把她绑起来。”
她站了起来,还没挣扎几下,就被大汉们用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走!”
陆璇看也没看她,转身,带头走出道观。
“喂,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喂!轻点儿——”周令祎呢?怎么少了一个大汉和周令祎?
她被两名大汉架着,走下阶梯,走离道观。
很快,几人就停在了距道观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大汉们不客气地将浅也丢到地上,浅也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陆璇一块汗巾塞到了嘴里。
“看牢她。”陆璇吩咐完一个大汉,又对另外两个大汉道,“这四天我们就待在这里,监视那儿。”话中所指,赫然就是一伙人刚刚离开的道观。
怎么回事?
虽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浅也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少了一名大汉,周令祎也不在,陆璇却带着她躲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陆璇受了她的挑拨,不相信周令祎了,趁机甩了他?
可是也不像啊。既然想甩,那她们躲在这里算什么?还说要监视?
浅也想不通。
不过,虽然想不通……
她抬头,看向此刻跟手下专心说话的陆璇。这女人刚才提到要在这里待四天——也就是说,四天以后就能见分晓?四天以后就能知道他们想干嘛了?
四天啊……
她使劲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心里叹息,这该怎么熬?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等浅也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
这四天,因为一直保持着被捆缚的姿势,她全身酸痛,稍微动一下都感觉骨头在打架。嘴里的汗巾早在第二天就因为种种不便被取出来了,陆璇见她还算配合,知道分寸,便也没有太为难她。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一个大汉看了看天色,问陆璇,“他会带人来么?”
“那就不知道了。”陆璇淡淡扫一眼浅也,“总归,该担心的不是我。”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
可是对面的道观里,依旧一个人影也没出现。
看着陆璇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浅也心里隐隐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可除了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终于,连月亮也藏到了云层深处。
黑漆漆的夜色里,陆璇陡然笑了起来。笑容是那么古怪、渗人,看得浅也心里忍不住一跳。
“夏姑娘。”她听到陆璇幽幽道,“咱们来聊聊天吧。”
聊天?
听到这话,浅也默默攥紧了拳头。这四天里,除了不得不做的交流,陆璇从没有兴趣与自己攀谈。可现在,她竟然主动找自己说话了?
——这要说的内容,恐怕不太好啊。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陆璇笑道,“原本以为,只有我对你印象深刻,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还记得我。真是叫我心里五味杂陈。”
浅也不回答她,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为什么对你印象深刻?因为,我人生里栽的最大的一次跟头,就是出于你。”
“是在南柯山庄的时候?”
“对。”陆璇点头,轻轻道,“我呀,虽然漂亮,可惜命不太好,爹死的早,娘嫌我拖累她,便把我丢给了同村,自己改嫁了。我虽然吃百家米长大,可因为容貌,男人们十分照顾我,便也得了不少便宜。后来,我听说我娘又嫁了个土匪,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便去投奔她了。哦,那牡丹坠就是在投奔路上捡到的。”
“继父叫陆昇,我为了讨好他,随他改了姓,也姓陆。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璇儿,因为姓这回事嘛,实在算不得准,以前我叫李璇,有一阵子叫陈璇,现在叫陆璇,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叫其他璇。李啊陈啊陆啊,都是别人的,只有璇儿这两个字,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
“继父对我好了一阵子,我以为我终于能过上富贵日子了,没想到,继父却另外打着算盘。他想把我嫁给隔壁山头的一个山匪,换取几个地盘。那山匪若是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可惜却是一脸脓包,年纪也三十有九,家里婆娘更是弄了七个。我不愿意,就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哄了看管我的郭奇风,一起逃了出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前因。
浅也心里暗道。
“我以为我运气变好了,在用光了从继父那里顺走的钱后,在黑店被一位白衣少主给救。那少主因为我脖子上的坠子将我错认为心上人,我将计就计,索性装昏,住进了少主的南柯山庄。”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说到这里,陆璇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耍我,你这个正牌竟然也被郭奇风捉到了南柯山庄。要不是你,我不会被那骆昭羞辱,更不会被他查到底细,将我的消息通知给继父。”
难道不是你坏心眼在前么?
浅也忍不住在心里反驳。
陆璇却听不到她的心里话,继续道:“继父将我带了回去,足足打了三个月。眼看就要绑着我嫁人了,谁知,这个关头,我却听到了南柯山庄放出来的宝藏消息。”
是周令祎放的。
浅也眯眼。
“我怂恿继父出来找宝藏,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将功折罪,一方面